楊樗不敢答話。皇帝將四行詩略略掃了一眼,便轉遞給身邊的楊楝:“你來品評一下。”
楊楝一心想著今晚不可出風頭,不料皇帝給他來了這一出,才只讀了一句,驟然覺得心跳都加快了。他曾與楊樗一同讀書,深知其最懼這類筆墨遊戲。這首詩辭藻優雅,用典嫻熟,水準還在皇帝之上,定是有人暗中捉刀。楊楝躊躇起來……準備了許久的事,臨了忽給他這麼一個機會,要不要藉此揭穿呢?
他定了定神,收住了自己的妄想。皇帝雖從不關心楊樗,未必就看不出其中有問題。他心中冷笑幾聲,只道:“文辭稍欠雅馴。”
皇帝不覺挑起了眉毛。
“然少年豪氣,渾然天成……”楊楝繼續道,“文筆雖樸卻已顯出天家氣度,福王殿下愈發長進了。”
明知他一派胡言,皇帝卻也不好再說什麼,草草點了頭,也不命人誦讀給大家聽,就揮手叫都退下了。楊樗不由得滿臉糾結地望了楊楝一眼。徐太后頓生疑竇,對身邊的李司飾使了個眼色交代了一下。
一眾妃嬪都坐在屏風後面聽著,賢妃只道皇帝偏心不肯誇楊樗,心中窩著的那口氣不覺就漫到了臉上。淑妃與她同席,冷眼瞧見心中暗暗好笑,卻又聽太后開言道:“既然阿楝都說好,可見是果然大有長進。阿樗也是立刻就要納妃的人了,出宮之後更要好生讀書求學,庶不負你父皇和母后的一片厚望。”
賢妃的臉色隨著太后的話陰轉晴明,聽到“父皇母后”四個字,驟然又烏雲罩頂。眾人瞧著好笑,便有孫麗嬪忍不住道:“今日徐三小姐不曾赴宴,杜娘娘可知是為什麼?”
徐安沅抵死不肯嫁給福王,已是鬧得闔宮上下無不議論紛紛,故而徐太后並不讓她出門。孫麗嬪固是不懷好意,賢妃一時也找不出話來,只推說道:“徐三小姐如今快要出閣,當然不宜拋頭露面。”
孫麗嬪卻道:“徐三小姐曾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