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殿下,誰知鬧出這個事情……都是妾一時糊塗。”
聽見了這話,僕婦們忙斂了裙角準備賀喜討賞,卻覺著氣氛有些不對,半躬著身子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林絹絹的話語在淡淡血腥的空氣中逐漸低沉消弭,回應她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琴太微忍不住側過頭偷看楊楝,他臉上竟隱隱浮出一線哀慼蒼涼之色,而林絹絹垂著頭亦是臉色煞白。這是什麼時候?她想她一定是疼得眼花繚亂了。一滴汗珠沿著下巴滑落,打在磚地上激起了小小一片溫熱的血霧,刺得她眼角清酸。她掙扎著抬手揉了揉眼,不提防從條凳上滾了下來,疼得錐心刺骨,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是說真的。”楊楝似回過神,終於笑了起來,“竟敢瞞我這麼久。”
林絹絹的臉亦漸漸恢復血色,忍不住道:“我怕殿下知道了不高興呢……”
“怎麼會?這原是天大的喜事。”楊楝笑道,“既然如此,先找太醫來看看,待情況明瞭,還要去祖母那裡稟報一聲,想來她老人家知道有了曾孫,亦是十分歡喜的。”
林絹絹的臉似乎又白了一下,旋即嬌嗔道:“羞煞人了,還不知是男是女。”
楊楝挽了林絹絹欲走,似乎才想起蜷在地上的琴太微來,輕輕扔了一句話下來:“看在林夫人的分兒上,今天就便宜你了,謝了恩去吧。”
琴太微勉力跪了起來,只覺腰下面的半截身子已不是骨肉做成,卻是一團烈火一蓬鋼針,火辣辣的除了痛沒有任何感覺。她絕不謝恩,只是睜大了眼睛死瞪著他。他不覺勃然大怒。
“才打了七杖而已,還差十三杖。”他盯著她慘白如紙的臉,冷笑道,“你就在廊下跪足十三個時辰再走吧。”
她攀著條凳掙扎站起,一個僕婦看不過去,想要上去攙她,楊楝卻道:“讓她自己走。”
去年在浣衣局吃了二十杖之後,她是連腰都直不起來,被人抬著出去的。這回她估摸著大約走不過這一丈地,只得咬牙忍痛,試著挪動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