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認識。”

“你老情人？”她問。

我搖搖頭：“他是我原來的老闆。”陽小羊笑得詭異，還想再來挖掘什麼，就被一個電話打斷了，她好像當著我不太好說話似的，只是“嗯啊哦”了好幾聲，就掛了電話，面露為難之情，我猜想是她的小情人。於是自己很自覺地說：“走吧走吧走吧，我孤家寡人自己逛商場成嗎？”

陽小羊羞澀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真的是我從大學到現在第一次看見她這般模樣，我喜歡人們認真用心地去愛一個人，因為我覺得認真投入的感情總是會有回報，哪怕只有一絲一毫，那麼都是開心的，只不過，陽小羊似乎一次都沒有過，也許這就是文藝青年的通病，不是不專一，而是太多情。但我還是喜歡和陽小羊做朋友，這是一種感覺，沒有道理可言。

陽小羊走後，我在超市裡逛著，琢磨著給自己買幾塊面膜，最近我這張臉簡直就不再是臉了。在專櫃轉了老半天，又拿不定主意，走幾步，倒是看見了葛小婉，盤著個小婦人的髮髻，提著個花包，挽著個女人說說笑笑的，我就笑了，我笑不是因為看見她葛小婉笑，我笑是因為我看見她肚子還是平平的，這姑娘壓根就沒懷孕嘛。我想走過去打招呼，但是我發現我壓根就不是那麼厲害的人，我做不到面不改色，打招呼也不知道說些啥。於是我還是決定悄悄消失，但是你知道嗎，上帝總是這樣不近人情，你最不喜歡啥命運就偏偏安排個啥給你，就像現在，我不想和葛小婉打照面，偏偏卻被她葛小婉發現了我。她朝我招手，花枝招展，面帶笑容，像，嗯……一朵喇叭花。

她說：“喲，淙淙姐好興致啊，一個人逛街？”

我呵呵哈哈地笑，我發現我一面對特厲害的人就舌頭打結，沒出息得很。我看著葛小婉另一隻胳膊上提著一環保袋，全是些奶粉啊，奶瓶啊，還有尿不溼之類的東西，我這才看清楚葛小婉的正面，肚子真的有稍微的隆起，因為瘦，所以看不出她有了身孕，莫非她這次說的是真的？

我問：“白楊呢？他怎麼沒陪你來逛？”

葛小婉突然一下子就沒了往日的犀利，眼神暗淡下來，說：“淙淙，我們找地方坐坐吧。”我點點頭，對她防備心也少了很多。正走著，路過超市入口的地方，有一小孩滑著購物車過來，因為是瓷磚地板，所以剎不住車了，眼看著就要撞上葛小婉了她還渾然不知。本來這時候我應該站出來擋住那輛購物車的，但是我卻被嚇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太快了，我伸出的手還沒夠著她，就見那輛購物車以及那個小男孩一起都撞到了葛小婉身上。

以前我總以為我是最善良的，全世界傷害了我，我都不會去報復，我從沒想過害一個人，哪怕就是站在她身邊看著她被別人有預謀的傷害我都做不到，可是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不是你善良，你就可以阻擋到一切可悲的事情發生。

我潛意識裡就想拉住葛小婉的手，我居然沒拉住她。我真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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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知道怎麼讓一個人一輩子都記住你嗎？最好的方法是去死（10）

我蹲在地上，慢慢縮成一團，我恐懼地望著葛小婉的小腿肚子上慢慢流下了鮮紅色，那是一股一股的血液，那是一個小小的生命，我死死抓住頭髮，我發現，我想哭，深深的恐懼攫住了我的心。葛小婉的朋友大聲尖叫起來，葛小婉躺在地上，用手捂著肚子，喃喃地說：“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現場已經有人開始撥打急救電話，還有人過來幫忙止血，整個商場混亂成一團，只有我，真的只有我蹲在地上，用手捂著耳朵，冷冷地望著葛小婉，我從她的眼神裡看到傷心、恐懼、絕望，還有期待，她現在是一個母親，她最大的希望就是肚子裡的寶寶。

可惜我卻眼睜睜看著她失去了唯一的希望。我在做什麼！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夠反應更快一點，能夠夠著那輛車，或者是拉住小婉。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這一切就在我眼前發生了。

一陣囂雜之後，救護車終於來了。

我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一路上葛小婉的血都沒止住，她焦急又虛弱地問醫生：“是不是孩子沒了？”醫生示意她不要再說話。她稍微安靜一會，就又開始問起來，醫生被問煩了，乾脆不回答了，給她打了鎮定劑，讓她睡著了。

一路上我都靠著窗，她朋友也在，她說她姓何，拉拉我的手，叫我安心，又說：“除了流產，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