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了:“吃醋你就直說,我又不會笑話你。”
“嗯,我吃醋了。”他大方坦白,“現在想起來,還真有些後怕。”
“後怕什麼?”
“其實你畢業那天,我回來過。”素淨的大手沿著她的蝴蝶骨輕輕摩挲,杭迦白低頭對懷裡的人娓娓道來,“我還參觀了你的畢業典禮,結束以後本來想去恭喜你畢業的。後來看到你和同學在一起那麼開心,怕我的出現會讓你牴觸,影響你原本的好心情,也就放棄了。不過聽你那麼說,真有點後怕了,當時我居然想都沒想過你找其他人的可能性。如果剛好撞見你和別人在一起,大概當場就會傻掉吧。”
他說的這些對紀桐而言無疑又是個重磅炸彈,她還記得畢業那天的感慨和感動,也記得散夥飯時她喝得爛醉如泥,趴在桌上盯著手機裡他的微信資料發呆,好幾次想點選“新增好友”。可那有什麼用呢?遠在大洋彼岸的人會和喝醉了酒的前女友有什麼續集呢?
可惜,當年的杭迦白和紀桐都少了那麼點勇氣。
紀桐默默背過身去,思考著他的話,小聲嘀咕:“我一直以為你在國外過得很好,再也不回來了。”
“你在這裡,我怎麼可能不回來……”杭迦白順勢從背後抱住她,埋頭於她的頸間,輕蹭了蹭,用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音悄悄問,“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嗯?”
她沒說話,在幽暗中小幅度點了點頭。
於是他薄唇輕啟,淡然揭曉了答案:“在英國的第三年,有天晚上夢到你嫁人了,心裡很難受,三天沒睡著,辭了工作就回上海了。”
這個答案偏偏是紀桐想都不敢想的,她鼻頭髮酸,忍不住吸了吸。其實她早該發覺的,他從沒有說過在等她,可溫和的目光裡卻藏著隱忍的堅持。
“我家傻丫頭怎麼能嫁給別人呢,對不對?”杭迦白沒發現懷中人的異樣,繼續說道,“誰知道還是回來晚了,那時候你已經搬家,也換了聯絡方式。”
說到這,他禁不住輕嘆一聲,或許是黑暗更容易讓人陷入悲觀的情緒,向來穩重的杭醫生也開始感舊之哀:“我很後悔,桐桐。剛去國外唸書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孑然一身,能了無牽掛地開始新的生活。可騙了自己沒多久就露餡了,就好像條件反射一樣,我碰到任何事情都會去設想,要是你在的話會怎麼樣。太累了,沒辦法習慣這種日子,只好拼命讀書拼命工作……”
“桐桐?”杭迦白忽然聽到了黑暗中隱隱的抽泣聲,瞬間察覺出她的情緒變化,緊張地半撐起身,“怎麼了……是哭了嗎?”
紀桐沒回應,卻因為他溫柔的詢問而放聲哭了出來。結果整個人被杭迦白抱住轉了個身,重新面朝他的方向,乖乖蜷著身待在他懷裡。
他仍對她的眼淚措手不及,卻沒再像從前那樣只一味地說“別哭”,反倒是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耐心地哄她:“沒事,想哭就哭吧,我在呢。”
她突然飆出的眼淚交織著自責悔過和劫後餘生的喜悅,甚至還有那麼一些反思,太複雜了,所以她不知怎麼開口,而這一刻的杭迦白卻已瞭然於心。
愛情這回事,大概是把一大堆好的壞的統統扔到時間裡加工沉澱。而最後煉出來的作品,或許不符合任何人的預期,卻是它最獨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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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杭迦白打了個噴嚏醒來,才發現懷裡的姑娘正不懷好意地拿頭髮撓他。
他看了眼半開的窗簾,天色才剛剛泛白,寡淡的光寧靜地灑在木地板上。他還有些頭疼,蹙了蹙眉,把紀桐摟得更緊了些,“怎麼了,這麼早就醒了?”
“睡不著,好累。”紀桐半個身子趴在他身上,或許是不太習慣兩個人睡,晚上有點著了涼,現在說話帶著鼻音,被杭醫生瞬間察覺。
他乾脆用被子把她整個人裹得圓圓的,颳了下她的鼻子,問道:“想什麼呢?”
她一本正經地開起玩笑:“在想要不要對你負責。”
杭迦白倏地笑了,回憶起曾經的對話,佯裝無奈地答道:“你要是不負責,我會哭的。”
跟他小聲笑著鬧著,看曙光漸漸出現,時間也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
週日清晨,杭迦白先起床做了早餐,知道紀桐腸胃不好,給她煮了點小米粥。
在廚房等待的時候,接了個學生的電話。
小章那頭似乎挺著急的,一接通就直蹦主題:“杭老師,不好了,舒小嶼要走了!”
“走去哪裡?”杭迦白一頭霧水。
“經過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