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這首歌,是他唱給自己的。
三叔,鍾離準已經被我殺了,我帶去的十七個人全都在打鬥中不幸身亡,從此你我兩清,我再不受你控制了。
阿準,對不起。你不該死,可是你該殺。
“阿逆……阿逆……別走了……”鍾離準重傷在身,體力不支,跌倒在地上。
“不行!不行!不行!”鍾離冰瘋了一般地拉住鍾離準的手臂,“我們走,我們快走!我帶你去看大夫,我們快走啊……”說著說著,她已是泣不成聲。
“阿逆……”鍾離準抓住鍾離冰的衣襟,“你……你聽我說……欽彣兄他……他不是一個人在做這件事……他身後還有別人。這個訊息……這個訊息要傳出去……傳出去……”
“不!不!我不去!”鍾離冰猛烈地抗拒,“我不讓你死,我不讓你死!”
鍾離準抓著鍾離冰衣襟的手漸漸鬆了下來,意識,也漸漸失去。這是鍾離冰第一次如此切實地感覺到,生命的流逝。
“阿準哥哥,阿準哥哥,阿準哥哥!阿準哥哥——”鍾離冰緊緊抱著鍾離準,歇斯底里的淒厲叫聲劃破了長空,響徹了整個樹林。
天空漸漸黯淡。陰雲密佈,大雪將落,方才留下的痕跡,很快便會被大雪掩埋。
作者有話要說: 到今天為止中篇就結束啦~
雖然小天使很少,但我還是要說一聲,我可能要斷更一段時間。
大三規劃狗一枚
☆、臨危受命
辛卯年,二月初二,龍頭節。那特蘭大漠上一片晴空,萬里無雲。偶有幾隻飛鳥掠過,見證著扎託巴和伊賽這最重要的時刻。
在扎託巴和的大殿前,鍾離冼穿一身湛藍色鑲金邊的華貴禮服,緩步走上大殿前的百級臺階。繡著雲紋的戰靴,鑲著藍色寶石的金鞘王劍,刻著燙金紋樣的鐵護腕。伊賽尚藍,這身裝束代表著伊賽王族的最高權力。只是,他束髮的緞子,是純白的。
眾人在大殿前齊齊跪倒,迎接伊賽的新汗王,先王鍾離珏的次子——鍾離冼。
“參見大汗——”眾人的聲音震撼如潮水,又整齊如一人。他們齊齊行了大禮。這禮節,代表著他們對伊賽最高掌權者的朝見,代表著他們對伊賽最高權力的崇尚。
“眾位請起。”鍾離冼抬起雙臂,那一刻,他感覺他的雙臂,要撐起整個乾坤,縱使頂著再大的壓力,他也不能倒下。
這一年,鍾離冼十八歲。
這一日,他沒有父親,沒有兄長,也沒有長姐。他大了,他的母親需要他保護,他的子民也需要他保護。他已經是伊賽史上,最年輕的汗王。
鍾離冼是十日前收到鍾離準、勘代和阿甲的信。他讀完了信,渾身僵住,手中一滑,信落在了地上。
“怎麼,是你大哥的信?”阿桑妲恰好進來,見信落在地上,順勢彎腰去撿拾。
“母后……”鍾離冼衝了上去,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信已被阿桑妲執在手中,鍾離冼只握住了阿桑妲的手腕。
“怎麼,不能看麼?”
“沒……沒有……”鍾離冼鬆開了手。
那封信,鍾離冼感覺阿桑妲讀了很久,很久。她將那信握在手中,一寸一寸地握緊,直至指甲穿破了紙,深深嵌入手掌當中。
她轉身出去了,一步一停。
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鍾離冼想說些什麼,可話就梗在喉嚨當中,什麼,也說不出。
那一夜,鍾離冼一夜未眠。他披著披風,立在風口,也沒有束髮。寒風呼嘯而過,吹在面頰,有如刀割。
那一夜,阿桑妲在寢殿裡,失聲慟哭。在子女面前,她不能落淚,現在,終於只有她自己了。如果這訊息只是突如其來,或許於她更多的是傷心驚懼,可她本就知道有此端倪,卻無力改變任何一環,事情終究還是向著她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發展了。除了慟哭,她什麼也不能做。
弘燚,弘燚,弘燚……為什麼你也要離開我!阿卓他離開了我,他把我託付給你,把伊賽託付給你,如今你先我而去,你對不住阿卓!你有愧於阿卓!
次日晨,汗王薨逝的訊息傳遍整個伊賽,伊賽一族,一片縞素。
二月初一,由勘代和阿甲率領的隊伍護送著鍾離珏的梓宮抵達了扎託巴和。他們依照鍾離準的吩咐,一刻也不敢耽擱,但是直到他們順利抵達扎託,都沒有再見到鍾離準。
“阿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