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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支上品狼毫遞到拓跋熠手上。

“本王不想寫字了,收了吧。”

“是。”靳人麒不動聲色。

拓跋熠起身便要去校場。

“王爺。”靳人麒叫住了拓跋熠,“我想有些話,是該說了。”

“你說。”

“我心裡明白,王爺是忠於國,而不是忠於君。”

“閉嘴!”拓跋熠一掌摑在靳人麒臉上,那聲音蓋過了方才的言語聲。他轉過身,負手而立,“忠於國就是忠於君,忠於君就是忠於國。”

“王爺息怒。”靳人麒跪下,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倘若君主賢明,自然忠於君就是忠於國;倘若君主昏庸,忠於君無異於助紂為虐。”

拓跋熠一腳踢在靳人麒肩上,靳人麒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你道是我謹親王府有幾顆腦袋可以斬的?”

“在下不是這個意思。”靳人麒,爬起來,深深叩首。

“那你是什麼意思?”

“吾皇仁慈,禮賢下士,待番邦友善。可王爺曾說過,伊賽乃是朝廷心腹大患,伊賽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平。王爺此舉,自然是為皇上分憂。而在下想說的是,首先該除的,是水家。伊賽軍事上的影響都是可見可觸的,可水家經濟上的影響看不見、摸不著,王爺說,哪一種更可怕?”

“你繞這麼大圈子,就是為了跟本王說這些?”

“是。”靳人麒不否認。

“下次說話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個腦袋夠砍。”

“多謝王爺教誨。”

北陵丘新來的不速之客很快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有人吩咐下來,不可以“碰”他,大部分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好吃好喝地養著,活都是揀最輕的安排,監工的鞭子也從來都不會招呼在她身上。可一雙雙仇視的目光對鍾離冰來說才是真正的噩夢。

那些人從來沒有“欺負”過她,卻是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欺負她。她使不上力氣,只能任由著那幫人欺負。每每弄得滿身滿臉都是汙泥,飯菜也不過剩下幾粒米,她也只是忍氣吞聲。不是她放棄了反抗,是她根本就渾身無力,使不出半點功夫。不是因為虛弱,是因為內息很亂,沒辦法凝聚。

這一日一如往常,她蜷縮在牆角。朗月之夜,從漏雨的縫隙裡可以看得見月亮。

鍾離冰,沒有你爹孃,你什麼都不是!

鍾離冰,沒有你爹孃,你什麼都不是!

你什麼都不是!

……

只要一閉上眼睛,這近乎控訴的詛咒就總如幽靈般在她腦海裡響起,揮之不去,就像永遠醒不過來的夢魘。

她不知道這是誰說的,她只記得,她聽見過。

想哭,眼眶卻如火燎般乾澀。

鍾離冰,你有什麼資格哭?

“姐姐,這塊餅給你吃。”

鍾離冰聽到一個男孩子的聲音,看到眼前的餅,抬起頭來。這張臉她有印象,是偷過她荷包的漠生。

“謝謝,我不餓。”鍾離冰推開漠生的手。

“姐姐,你還怪我?”他也認出了鍾離冰。

“沒有。”鍾離冰淡淡搖頭。她已說不清什麼是餓,倒不如把這吃食留給這半大孩子。

卻不想這時候,跟她素不相識的人都把她當做敵人,而本應是敵人的漠生,卻對她好。

“你怎麼會在這?”鍾離冰本能的好奇。

“我來找我爺爺。”漠生指了指另一個角落。那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安靜地坐著,也不於旁人為伍,卻也沒有人找他麻煩。

真是個傻孩子……鍾離冰搖搖頭,在心中長嘆,你以為進了北陵丘,還能出的去嗎?

次日晌午,又到了午飯的時候,鍾離冰也知道自己吃不上幾口。

就在那些人如餓狼般來瓜分她的食物時,角落裡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那飯裡含了慢毒。”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

所有目光都投向那個角落,那是一個虯髯老者,這裡唯一懂醫術的人。漠生坐在他旁邊,老者便是漠生的爺爺。

“老乞丐,你他娘別在這危言聳聽!”

“你想幫那丫頭是不是?”

“咱們誰也不比誰金貴,憑什麼她吃好的?”

“你姥姥的,活膩了是不是?”

雖然嘴上說的難聽,卻都不敢妄動。

鍾離冰依舊坐在原地。

那老者看了她一眼,似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