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看來過段日子是該給你買幾對耳墜子了。”
“謝謝表哥!”鍾離冰欣然拍了一下水杉的肩膀,一蹦一跳地回房去了。
不管水杉說這一句是戲言還是真話,鍾離冰搶白的這一句興高采烈的“謝謝表哥”,就算是將水杉這話坐實了。於此水杉也只能一笑了之,這一眾兄弟姐妹當中,一向就屬阿逆表妹最是機靈,也最是自由。她整日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心裡的煩憂卻不會輕易對任何人說。
在家中見到水彧的時候,不知鍾離冰在他面前甩了多少次頭。可水彧卻好似什麼都沒看見一般,在這水家的大宅當中,水彧還是水家的大少爺,鍾離冰還是水家的表小姐,水彧還是那個大表哥,鍾離冰還是那個小表妹。
晚上,水彧把一個小瓷瓶放在鍾離冰桌上,只留下一句話:“找沈大夫要的,消腫。”說罷便轉身走了。
鍾離冰盤腿坐在床上,面對著牆,聳著雙肩。她拿過那小瓷瓶,用手指挖了一些,輕輕抹在耳垂上,一個不小心,又弄疼了耳朵。
☆、玄衣深眸
謹親王拓跋熠已經坐在堂上看著面前站著的這位身披黑色斗篷的蒙面人有半個時辰了,二人皆是一言不發,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二人是被人點了穴道。
“你……不想說點什麼?”拓跋熠略略抿了抿手邊的茶水,抬起頭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黑衣人。這是他第三遍打量這個人,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和從前那些想來王府騙吃騙喝的所謂“謀士”沒有太大的區別,這樣的人,三哥和五弟府上也都遇到過。只是,這個人眼中寫著的冷靜和淡漠卻與之前那些人眼中多多少少的心虛是天壤之別。
黑衣人慢條斯理地開口:“在下知道,四爺覺得在下有非分之想,在下是有非分之想。”
“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非分之想?”拓跋熠擺弄著自己的鐵護腕。
“在下家道中落,不過是想求個棲身之所,想這京城上下,恐怕沒有比謹親王府更好的去處。若能跟著四爺,將來自能不愁吃穿,在外面混也有臉面。”黑衣人做了一揖。
拓跋熠站起身來,上前兩步,停在了黑衣人身前。他是從小在軍隊裡摸爬滾打的人,雖不懂江湖武林,不諳上乘武功,可他學的都是玩命的功夫,這樣的距離,對於一個半點功夫都不懂的人,拓跋熠轉瞬間便出手要了他的命。可是這位黑衣人竟連絲毫躲避的意思都沒有。
“好膽識。”拓跋熠輕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不過,我五弟府上開源節流,王妃只有一位,下人養的又少,他家的下人待遇好,又沒有這些個女流之輩為難,自應當是更好的去處。”
“是,四爺所言極是。”黑衣人微微頷首,“但謙郡王府不是在下理想的去處。五爺心善,給得了在下安定,卻給不了在下富貴和權勢。”
“好,說得好。”拓跋熠微微一笑,吩咐道:“來人,本王書房裡還缺個灑掃的,替他安排一下。”
“多謝王爺。”黑衣人長揖到地。
“你是叫自己的名,還是我給你起一個?”
“王爺,小人靳人麒。”
“好,人麒,你要明白,在本王府上,前程是自己闖出來的。”
“謹遵王爺教誨。”靳人麒又是一揖到地,嘴角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到現在為止,他和侄兒在京城才都有了落腳之處。
靳人麒才進了謹親王府的門,就跟在了拓跋熠的身邊,雖然只是個灑掃的,可好歹也是王爺點了名近身伺候的,這樣的榮寵對於一個剛進府的下人來說,可是不多見的。才不過兩三日,便有人嚼起了舌根子。
這一日適逢謙郡王拓跋煒前來拜訪,他一路從謹王府外院走到內院,嚼舌根的下人一一噤聲。縱然都知道謙郡王一向寬厚,可主子面前怎說也不能造次。
才打了照面,拓跋煒也不與拓跋熠過那些打招呼之類的客套話,兄弟二人自小在一處長大,雖然一文一武,卻也玩得極好。拓跋煒開口便道:“四哥府上這幾日倒是熱鬧。”
拓跋熠迎了出來,如今見了這五弟,他也不知該笑還是該怒,只淡淡說了一句:“我府上都是些粗人,只懂得舞刀弄棍,一直都是這麼熱鬧。”說著,他一眼掃過院子裡的所有下人,幾個心虛的忙低下頭去,避開他的目光,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了。
拓跋煒一邊悠閒地在胸前搖著摺扇,一邊掃視著四散的下人們,最終還是定睛於內室半露身影的靳人麒。
“四哥,聽說你府上新來了一個灑掃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