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早已取下圍巾穿上春衣的千裕凍得哆哆嗦嗦,兩隻手不住地相互摩擦取暖,佐助皺著眉看她,提議道:“我們去撿些柴火來燒火吧。”
“不用不用……咯。”因為冷她打了個嗝,“冷的話會清醒一些。”
佐助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插在褲兜裡,望向漸漸西沉的太陽,語氣裡難得有些煩躁,“你想要說什麼?”
千裕把要說的話迅速總結了一下,得出結論,笑嘻嘻地對佐助說:“你去競選演初代吧。”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鳴人從天而降,“什麼,這個傢伙也要競選演初代?”
鳴人依然是那副抿著嘴唇眯著眼的樣子,指著佐助,佐助看了他一眼,撇開頭:“我不去。”
時至今日,她的這兩位朋友依然沒能成為朋友,一如既往地處處作對。
千裕看了一眼鳴人,果然沒這麼容易放棄啊,然後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起一個微笑。
她曾經對鳴人很感興趣,他比同齡人更加幼稚天真,但那份熱血元氣卻有著比同齡人將更加溫柔的氣質,那是一種……很像鼬的氣質。
……氣質。
在那個不甚明白的年紀裡,千裕只能用它來代指一切。
鼬是她的目標,她經常試圖模仿他那雙不急不躁,永遠帶著笑意的眼睛,但是對於更內斂的部分,卻隱隱生出某種抗拒,因為她有仇必報,別說十年,十秒鐘都等不住。
可是鳴人卻不一樣,她根本不能理解他的積極樂觀,因為應該得到的,他一樣都沒得到,直到無數次在一樂拉麵遇見他和伊魯卡,她才明白,不止是她夠倒黴被自己的媽媽弄丟了,也不只是她夠幸運,遇到了宇智波一家。
和佐助不一樣,她喜歡的不是站在高處看別人,而是身在人群裡,去玩弄她那頗為得意的小把戲——她一直自信比別人更具觀察力。
所以她能夠明白一直用一種嚮往的眼神追逐鳴人身影的雛田,雖然第一時間她萌生出了“原來雛田喜歡鳴人啊”的八卦之心,後來卻無比了然,當一個人特別特別想做一件事,卻因為能力太差做不了的時候,自然會生出嚮往之心,未必是對這個人,鳴人不過是雛田無處擺放的心事的宿主而已。
太陽終於沉了下去,西方卻依舊泛著青白色的微光,那是大氣層對陽光最後的折射。
“鳴人?你明天競選想要說些什麼?”
“哈?”鳴人不明所以地看向千裕。
千裕扶額,果然還是隻有熱血的笨蛋啊。
這種形式上的東西,本來就不需要所謂的演技,看誰嘴皮子厲害而已。
“我是說,明天競選的話肯定會有競選詞,大家……”
大家都有爸媽幫忙寫,千裕急忙剎住了車,話鋒一轉:“所以你要說些什麼。”
鳴人的表情似乎有些雲裡霧裡,忽然擺出一個豁然開朗的表情,朝千裕豎起了大拇指:“漩渦鳴人!一定會成為火影的男人!”
千裕嘴角微微抽搐,此刻她還不知道這個笨嘴拙舌只會一味表決心的傢伙將來除了螺旋丸還有一個厲害的招式叫“嘴遁”。
她嘗試著引導他:“初代火影千手柱間說過:他建立木葉是為了保護家人,是為了保護更多人的家人,那麼,你為什麼想要成為火影呢。”
鳴人有些明白千裕的意思了,那張貓一樣的臉第一次呈現出了一種不屬於鳴人式的表情,他眉頭緊皺,卻不是因為悲傷,而是一種,試圖理解悲傷的表情。
千裕隱約可以理解他想要成為火影的想法,成為火影大家就不會嘲笑他,不會孤立他。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不是成為火影就能受到大家愛戴,而是受到大家愛戴,才能成為火影。
所以成為火影,是他擺脫孤獨的唯一途徑。
她看著心滿意足跑開想要去一樂拉麵“尋找靈感”的鳴人,頭疼地轉向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的佐助。
“佐助……”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佐助打斷了。
“我不要,我討厭這部話劇,我討厭演初代。”
只有在鬧脾氣的時候,佐助才最像小孩子。
他看著她,帶著一種被背叛的受傷表情:“如果是鼬叫你來勸我的,你告訴他,我!不!要!”
他深深地看了千裕一眼:“哼!”把頭偏在了一邊。
那個“哼”都快翹上天了,在若干年以後,千裕才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叫做哭笑不得。
她和佐助沉默地坐在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