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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一隻腳絆倒了椅子也沒有在意,只是緊緊盯著關著的窗戶。

屋內的鬼哭之聲似乎一瞬間低了下去。之前重淵深夜造訪的一幕突然浮現在我腦海裡,我顫著聲音問道:“是重淵嗎?”

外面沒有回答,我慢慢走到窗邊,伸出一隻手推開了窗戶。

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靜靜站在外面,他帶著兜帽,只露出一截瘦骨嶙峋的下巴。我能感受到兩道嘲弄的目光從兜帽下看向我:“真是天真的人類……你難道以為,他還會回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久才慢慢吐出了那個名字:“隗澤……”

“嗯。”他漫不經心答道,一邊走近了兩步,饒有興致地看著屋內那一頁還在發著淡淡白光的紙頁。

“你在召喚邪影?”

“和你有什麼關係?”我警惕地拔出了劍,緊緊盯著他。

隗澤輕笑了兩聲:“別白費力氣了,你是不可能召喚出邪影的。我不是早說過了嗎,你根本不配站在他身邊。”

“你……”我飛快地想起了之前在太虛觀舊址的邪影之世裡面,那個出現在重淵心魔幻境裡的隗澤,彷彿的確是說過什麼不配的話。只是當時我並沒想到他是這個意思,而且……

“那不是幻境嗎?”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為什麼會知道……”

妖魔發出了一陣極其難聽的笑聲:“自然是因為我那時是真實存在的。幻境?那裡的確是幻境,唯有我是真實的。或者是說……就連那幻境,也是我讓你們看到的。”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一股可怕的戰慄感從心底生出來,我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隗澤似乎是很滿意我的反應,又非常難聽地短笑了一聲,開口道:

“你以為我為何會一路跟著你們?一群乳臭未乾的毛孩子,若不是吾主,你們值得我出手?我一路跟著你們,以心魔幻境誘之覺醒,甚至潛伏在鬼方那雜種身邊……奈何機關算盡,也只是喚醒了吾主的軀體之力,神智終是難開……”

“你說的那個妖魔是不可能甦醒了!”不顧那發自體內的頭皮發麻的恐懼,我大聲喊道,“重淵就是重淵,他已經吞噬了你說的那個妖魔靈魂,哪怕他現在的身體是……我也一定會想辦法把他變成人類的!”

隗澤詭秘地笑了一下:“是或不是,殺了你不就知道了?”

他慢慢抽出了腰間黑色的匕首:“佔據吾主軀體的太虛弟子是因你回來的吧?只要殺了你……就能知道他的心魔到底有多深了。”

“……餵你搞錯了吧?都說了重淵的心魔是那高大上的正義邪惡是非黑白了,根本不是我這種小廢柴啊!你殺了我也沒用的,你應該……哎喲臥槽!”

我的廢話沒說完,就連忙一個側滾躲過隗澤的匕首,剛才擋在我面前的那面牆連同窗戶一起被削下了半邊。

“詭辯是沒用的。”隗澤輕聲說,“究竟是不是,殺了你我就知道了。”

“炎鳳召來!”我一手舉著長劍,氣喘吁吁大聲念出了炎鳳真言。

周身冒著熾熱火焰的鳳凰出現在我身側,伴著一生清唳,一個火球就對著隗澤噴了出去。妖魔的嘴角咧出一個笑,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火球穿過他剛才在的地方砸到了牆上。我的床鋪被整個掀翻過來,床下的東西嘩啦啦落了一地。

我緊緊貼著牆壁,心臟狂跳著盯著室內的每個地方,警惕地等待著他的出現。破了一面牆的屋子落了滿地月光,像是被風吹動的紗帳一樣搖晃著。

我給自己上了觀心咒,仔細看著房間裡的每個角落,月光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緩慢靠近了床邊,然後突然之間,房間裡響起了一聲淒厲的喊叫——

“啊——這……這是?可惡,吾主居然……該死的!”

床邊突然現出了一道黑影,正是剛才我一直警惕著的隗澤,只是現在他的樣子極其狼狽,袍子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像是被火燎焦了似的,兜帽也脫落下來,一張看起來和骷髏沒什麼區別的面孔交織著憤恨、恐懼在內的種種情緒,他驚怒地盯著地上的什麼東西,突然猛地扭過頭來,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惡狠狠盯著我。

“他居然還留了一手……可惡,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說完這句話,不顧我還在莫名其妙的狀態,妖魔的身影迅速變得像霧氣一樣稀薄,緩緩消失在房間裡。

破損的房間裡終於恢復了最初的寧靜,我看著安全下來的房間,終於再也撐不住地跌坐在地上。

腦袋裡一片混亂,不知在那裡坐了多久,我才慢慢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