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3部分

關朔原沉默了一下,低聲道:“你這樣找,是永遠找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的。”

“那我……”

“死者復生之術,自古就有無數人研究。只是所有的復生之法,不是代價慘重,就是復活的是可怕的怪物。這種逆天而行的東西,終究是不可能存在的。”

我絕望地看著他:“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或許吧。”關朔原輕聲說道,“不過我記得……那個人之前是以邪影的身份回來的?如果你能參透邪影的秘密的話,說不定……”

74

昔日西王母將太古銅門後萬妖禁錮崑崙山下,萬妖怨氣積日形成邪影。太虛觀弟子須以自身心魔為引,召喚邪影。相傳,能掌握邪影力量的太虛觀弟子,就能掌握最強大的力量,從此走上人生巔峰成為大荒至尊……

好吧,除了走上人生巔峰這點值得商榷之外,太虛弟子對邪影的迷戀和執著簡直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前有玉璣子和自己的邪影日夜溝通直接背叛,後有裴紹妄圖窺破天機最後被邪影侵蝕靈魂變成妖魔。那麼多血淋淋的先例擺在那,作為一個玄龜都用不利索的膽小學渣,我根本就沒想過能召喚出來邪影。

可是現在為了重淵的復活大業,我不得不重新研究起這個傳說中太虛觀的至尊法術來。

這時候是夜深人靜,我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就著蠟燭的光小心翼翼拿出了白天的時候關朔原塞給我的一頁紙。

邪影真訣的符咒我是早就背會了的。可不同於召喚麒麟炎鳳之類的法術,召喚邪影需以太虛弟子自身心魔為引。因此最大的困難就是找到自己的心魔根源所在。關朔原塞給我的那張紙是他從某本生魂捲上面偷偷撕下來的,據說能引發人的心神混亂,從而找到自己最想要最執著的東西。

月光從窗外朦朦朧朧地透過來,像是落了一地的銀色粉塵。我專注地盯著那頁生魂卷,一邊在心裡默唸著邪影真言的內容。心思不知不覺就回到了我第一次召喚出邪影的那時候。

那一夜,彷彿也是這樣的清輝滿地,我和一張寫滿了困難符咒的破紙頭相看兩厭,然後突然狂風驟起墨色煙湧,從那符紙之中出現了可能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生魂卷的紙張在燭火下慘白得恍若死人肌膚,那上面是我看不出端倪的古怪墨線,盯著那些線條看過去,我的視野漸漸眩暈起來。

耳畔似乎響起了陣陣鬼哭之聲,幽幽咽咽聽著就讓人毛骨悚然。然而我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視野彷彿水波一樣晃盪著,很多畫面出現在眼前又一閃而過。都是曾經出現在我的生命裡的,很重要的東西……

食堂裡永遠限量的紅燒肉最後一份被小乙搶走……永遠也背不會的書,學不會的法術……頂著玄龜站在學堂門前背符咒……

……這些東西要是能成為心魔的話,心魔界的入門標準也太低了吧!

那鬼哭之聲越發大起來,一陣陣撕扯著我的耳膜,恍惚間我像是又回到了流光城外,漫天落下的火石,下面是許多同窗的屍體……我揹著顏懷遠走在不知通往哪裡的路上,他讓我加油,撐起太虛觀的未來,然後微笑著絕了氣息……

後悔嗎?絕望嗎?痛苦嗎?如果你有更強的力量,說不定就能在那時候救了他呢?

可是……就算我再強,也不可能掌握冰心堂的八門化傷,不可能同時一揮手救下那麼多人,就像師父說的……時局如此,萬物偷生,哪怕是強如玉璣子,也不可能一個人改變一個時代。

我需要的並不是大荒第一的力量啊,只要我能救下重淵……

恍惚中我像是又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從太虛觀首席大師兄到死亡後歸來的巨大型邪影,他始終都是那樣不近人情的精緻冷漠的一張面孔。只是我卻無比清楚那張平靜面孔下藏的是什麼,是皎潔如月皓白如蓮被生生踩入泥土,是情深不壽慧極必傷的蹂躪,是最後一人孤獨地遊走在外,身邊永遠無人相伴。

什麼樣的力量,能救得了他?

眼前的生魂卷似乎慢慢亮了起來,那慘白的光線裡,我不由自主念起了邪影真言的咒文。

周天六爻……八門洞開……魂懸魄引……化心……

那白光忽明忽暗,宛若煙霧一樣凝而不散,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它幾乎要凝成人形,然而精神一振地看過去,白光又散作了碎片。這樣不知過了有多久,我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了一聲輕笑。

“是誰?!”

我驚慌失措地站起來,也顧不得還在搖曳著白光的生魂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