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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未鬆手,只輕輕說:“你乖乖聽話,把藥喝了,就不痛了。”

她的臉閃避了幾下。楊寄威脅道:“外頭我的人極多,就想當年你的人服侍雲仙一樣,摁手摁腳地來服侍你也沒啥大不了。只是給你留點面子而已。今日你必然逃不過這遭了,要不要面子你自己選吧!”

確實逃不過了。皇甫道嬋大滴大滴地落著眼淚,臉上敷的香粉被衝出一道道溝壑,很快和她的胭脂、花鈿混在一起,花成一團。恨毒燒紅了她的眼睛,嘴唇歪斜顫抖著。楊寄離得那麼近看她,心裡只是詫異:她哪裡美?包裹在錦衣玉飾下的漂亮皮囊,卻藏著空洞的魂魄。她所謂的愛與恨,都不過是人類最淺質的本能而已,佔有、慾望、妒忌、毀壞……而已。

他的目光越發堅定,而她的目光越發餒然,逃不掉了,不談“天道好還”,皇甫道嬋也知道,楊寄已經無所畏懼,也對她無所憐憫。她最後喃喃道:“你是不是在怪我,不該有了這個孩子?”

楊寄看了看她的臉,緩緩地搖了搖頭:“現在事情很簡單,疼痛一會兒,也就過去了。”

皇甫道嬋抬眼看看他,眼前一片模糊,只綽綽的一個影子,她爆發出一陣慘笑:“楊寄,我不過想你嫉妒而已!你不懂我……”不再反抗,任憑楊寄把藥汁悉數倒進她的嘴裡去。

很快看見皇甫道嬋捂著肚子倒地不起,頭髮汗溼,口裡痛苦地呻_吟著,接著,她的裙子下襬被鮮血浸透了,臉色也開始煞白起來。“楊寄——”她手指帶血,向他伸來,“我好痛……”

雖未同床共枕過,但楊寄終究對她還有一絲憐憫,他小心地退開半步,不讓她的鮮血汙了他的月白色的衣物。楊寄放緩聲氣,對皇甫道嬋說:“我叫他們找郎中,找穩婆,讓你舒服些。”

他避開她伸過來的手指,加急步伐出了門,吩咐了找穩婆和郎中的事,又叫公主府的侍女們進去服侍。那些女孩子們,流著淚,提著裙襬進去,聽明白楊寄的話的,更是生出兔死狐悲之心,而大門外的一把銅鎖,直接斷絕了她們的所有妄念——他心裡對建鄴的皇族已經沒有絲毫的畏懼和景仰,此地、此刻,楊寄就是土皇帝,他說了算!

而楊寄,在皇甫道嬋漸漸高起來的呻喚和哭泣、叫喊聲中,默默地在刺史府的中庭酹了三杯酒。中庭的大樹半邊焦枯著,半邊枝條柔嫩,長出一痕新綠,太湖石上新生出藤蔓叢叢,結著珊瑚似的小果子。他喃喃道:“王駙馬,庾太傅,還有死在雍州的人們,楊寄今日來為你們奠酒。來日再為你們報仇雪恨。登仙路遠,你們慢慢走好!”

恰恰此時一聲痛呼,發自裡頭痛苦小產的皇甫道嬋。楊寄不自覺地把目光轉向南邊:“雲仙妹子,你的冤仇也報了,阿兄回來,便去接你,以後一定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皇甫道嬋落胎,坐小月子。楊寄在北邊一線密密佈防,操練水師。準備妥當了,皇甫道嬋也出了月,臉色不大好,也不願意正眼瞧楊寄。但是該來的那天,總要來的。

一份工整的和離文書,擺放在皇甫道嬋的面前。皇甫道嬋自知兩個人已經沒有來日,腫著一雙怨毒的眼睛,狠狠地瞥了楊寄一眼,嘲諷道:“這大概又是你說的‘天道好還’?”

楊寄認真地說:“我們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結縭是被迫的。儘管如此,該走的手續,該過的場面,一個都不能少。我將來也總要對天下交代,畢竟,你我都不想被天下笑話。你退一步想,你我這麼久,沒有感情,早就是一對怨偶,與其如此,不如分開。北燕皇帝叱羅杜文,無論地位還是長相,都不比我差。你過去又是皇后,豈不強過我?”

皇甫道嬋狠狠地“哼”了一聲,此刻倒也有幾分傲骨,上前讀了讀和離文書,便寫了名字,捺上手印。等楊寄也如是做了,她方又笑道:“是呵。我去北燕和親,人家求的是皇后,我定要叫北燕的皇帝狠狠收拾你,拿你的人頭來掛在我的寢宮裡,天天吐口水!”

楊寄笑了笑,依然一臉認真地說:“按說,我是管不了你。不過,你要是這麼做,有三不可。第一呢,大楚是你的故國,就算將來改朝換代,它也依然是你族人所居的故土;二來呢,為了私利打仗,叱羅杜文不會輕易聽,聽了也不會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但你卻作為進讒的人,永遠被釘在恥辱之上了。”

皇甫道嬋一臉不願意聽的輕蔑表情,而楊寄依舊言笑晏晏地談他的“第三點”:“第三呢,我手裡有胡鼎那小子畫押證明的一封文書,什麼內容你懂的。而且,陪伴你的宮女侍從,也親歷過你落胎的經過,若是什麼風聲觸動了,不消一頓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