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不用說客氣話了。我為大楚百姓不落入異族之手,不遭受人倫慘劇,定當死守雍州!”
☆、第184章 妙策
他們合作的工具,仍是庾含章豢養的鴿子。庾含章特地用最平穩的大車,看著手下人把一籠一籠的信鴿裝上車,又再三吩咐著:“路上當心顛簸,遇到情急時,就撒開籠子,鴿子有靈性,自然會回來。”
但是又對楊寄道:“只是禽鳥而已,需要的時候,該殺了吃肉也不要緊。”
時間不等人,楊寄稍做整頓,便帶人馳往涼州。城外的糧食已經早早地收了,城外的居民也一併進入各座城池避守,城市裡滿滿當當,擠得怨聲載道。但是看見糧倉充實,城牆全部加固,楊寄還是放下心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楊寄見到自己久違的手下,一個個還信任地看著他,心裡也有些熱騰騰的,但沒有時間再敘舊,立馬就要佈置任務,“叱羅杜文對我們這裡相當瞭解,知道所有的薄弱處,所以,尋常的防守只能守一時。我們還是要趁天沒有徹底冷下來,趕緊主動出擊,把他們打回老家去。”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涼州的軍官,悄悄說:“大將軍,集結在涼州的人遠比在雍州的多。要全部趕跑,那得往死裡打。還不如趕到雍州就算,那裡反正是庾含章的地界,隨他怎麼折騰好了。”
楊寄瞥了他一眼,笑道:“我們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隨他外頭是洪水還是蝗蟲,是麼?那你覺得,若是叱羅杜文拿下了雍州,下一步該不該是切斷我們的供給和驛路,專心來打我們呢?”
那人語塞,楊寄望向眾人,凜然道:“不是我楊寄要學那些酸文人說啥大話,但是,一片國土,要是是整的,大家團結一致對抗外頭,東邊不亮西邊亮,總歸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要是被分割得東一片西一片的,大家只顧著自家屋裡的收成,最後就被人家東一片西一片蠶食了,原來還覺得遠遠地不關自家的事,但是打到自家眼前了,就傻了——那會兒,連個幫忙的人都沒了!”
他最後說:“我知道,大家都不愛打仗。我也不愛,在熱炕頭上抱老婆孩子,多愜意的日子啊!但是叱羅杜文他們的人也想吃飽肚子抱老婆孩子啊!可是他們那地方靠天吃飯,要想年年都吃飽,得種地啊!要種地,得搶我們的地方啊!”他手一攤:“沒解!兄弟們,老老實實打吧。把他們打老實了,滾回草原上放牛羊了,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誰不想長治久安地過日子啊!這段日子,天天看著北燕的騎兵在外頭到處晃,動不動搶一筆就走,日子也過得夠糟心的。特別是在城外屯田的軍士,秋收的糧雖然打下來了,冬小麥還沒有種,如果北燕賴著不走,今年就要少收一季的糧食,明年的日子就沒有那麼寬裕了。所以,大部分人隨著楊寄喊:“打!讓狗_日的滾回他們草原上去!”
動員完畢,楊寄回自己營帳裡開始想轍,可是腦子總是亂糟糟的,北燕軍力不弱,持久戰他也耗不起,其實最好的法子還是兩國打兩仗意思一下,然後坐下來談判。他想起那時為了救沈沅,和叱羅杜文賭的那兩場——那時他把叱羅杜文騙慘了,如今大概也不相信他了。
叱羅杜文大約也存著一舉拿下涼州的計劃,聽說楊寄到了涼州,便點數出浩浩蕩蕩八十萬軍隊,開往涼州中最要害的姑臧城。虎狼似的北燕將士一路上佛擋殺佛,楚國的兵士均不能敵,全部退避三舍,任憑八十萬的大軍壓境涼州,席捲肆虐。
這是勢在必得的勢頭了。楊寄從鴿子腿上解下金屬管,拽出裡頭的字條,默默望空了半天,轉身取過紙筆,把凍住的筆頭在嘴裡咬了咬,蘸著熱水調化的墨汁寫道:“涼州軍備有限,此一役能成,或能使北燕疲累而歸,若不能成,則涼州陷落不免。”
鴿子騰空而去,三日後又帶來新的資訊,庾含章在字條中寫到:“涼州陷落,北境堪憂。請以雍州相換。”
楊寄默默然把紙條揉成一團,丟到了火盆裡,嘟囔了一聲“書生意氣!”然後對外頭道:“準備開打!”
他丟出一萬人,與同派出一萬人先遣隊的北燕進行了一場慘戰,雙方在開闊地,先行陣,再騎射,後弓刀,終之於肉搏。北府軍強悍不遜於北燕軍,雙方死傷數略同,只見戈壁上那一片作為沙場的地方,首級殘肢拋撒了一地,鮮血縱橫流淌,滲入石子、滲入砂礫、滲入沙棘的根系,使之葉脈似乎都變作了紅褐色。
北燕主帥謹慎,見力戰難勝,便退了幾十裡地,籌謀再戰。而“楊寄是天上戰神下凡”的傳說,不僅在楚國地界,也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