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輕巧地用食指與中指夾住,兩指輕輕一錯,箭矢掉轉方向被她投向阿姆面前的小片空地之上,箭頭沒入地中震出一小片圓形蛛網碎紋,冥火將箭身一燃而盡,僅剩下一絲浮游青光簇動。
梧玉樓負手懸空而立,問道:“閣下是打定主意要與我巫門為敵了?”
阿姆沒想到梧玉樓如此輕慢無禮,寒著臉色將法杖橫起:“老身早就聽聞巫門的巫術手段都極為厲害,不想今日也有機會討教一番,小丫頭,莫要太過目中無人了!”言畢,隨著法杖揚起,平臺之上的百十名靈狐戰士拉滿弓弦一次射出三倍之多的冥火箭,如一張碧綠火網將梧玉樓等人罩在其中。
梧玉樓並不著慌,虹姬在她手裡挽出一個劍花,手掌貼著劍身擦過,劃出一片血霧沿著劍身遊走成一個咒符。原本射向巫門等人的箭網瞬時倒戈,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射向平臺的靈狐將士們。這一番來回看著繁瑣卻不過眨眼的時間,眨眼過後哀嚎悶哼聲四起,被冥火箭射中的靈狐將士被困在幽綠的冥火之中,這冥火生於冥府很是刁鑽惡毒,不燒到燈盡油枯絕不肯熄滅。
梧玉樓挑起一抹笑意掛在唇邊,手上隨意扯了個布條纏住傷口。阿姆黑著一張老臉,以手中法杖之力將保守煎熬的將士們身上的冥火引了過來,幾百簇跳動的火焰聚合成一道沖天火光衝向梧玉樓。
假面等人不知何時又將此前鬼口時的大鼎備起,冥火盡數落入鼎中,鬼哭之聲猶如被撕裂開,鼎內溶液被燒的沸騰,無數妖靈掙扎著想要逃離,衝出鼎口幾米之高又被粘稠不斷的溶液給拉了回來。見此情形,阿姆臉色微變:“巫門眾人果然歹毒!”
梧玉樓輕笑一聲:“老人家,我這鼎中裝過無數修為高深的妖類,它們大多是自找,而非是我狠毒。”說完面色一凜,手扶著鼎沿一推,大鼎中的溶液立刻傾灑了出來,從高處灑落如雨,頃刻間半數的靈狐將士被溶液吞噬化為白骨。
阿姆與五位長老打出六道六色屏障將溶液隔離開來才免了更多將士淪為煉妖鼎的肥料,半空中假面掌中銀鈴輕動,溶液攜著一地枯骨重新回到鼎內,為之前的冥火提供了更多燃料,鼎內焚骨的碎裂聲噼啪不斷。
阿姆怒氣橫生,法杖往地上一杵騰空而起,隨著法杖劈出的光閃如炸開的煙火。梧玉樓向後一仰,虹姬挑起接住這一擊,阿姆雖然年事已高但身手一如從前,急攻之下梧玉樓竟被逼得連退了幾步,假面等人與五位長老圍城戰圈鬥法,天空之上的黑雲越滾越多,細小閃電密佈,偶有強閃撕裂雲層伴著轟隆巨響的雷聲。
昔年阿姆耗了半身修為將祈連山隱匿於幻境中,此刻祈連山封印解除,修為回到阿姆身上的同時,幻境開始崩解,只能依靠五位長老分神以妖力維持祈連山不暴露於妖界之中。
雙方一時間勢均力敵,只是靈狐一族頗有顧忌,若長時間地耗下去只會使得祈連山重現妖界,阿姆此前取回修為也是為的速戰速決,五位長老妖力支撐不住這幻境太久,為求急攻,阿姆以法杖為引,餘下的半數靈狐將士的血肉之軀為靈,做出了封靈陣法。
血祭之下風雲色變,祈連山頂之上竟湧出一條滔天洪流,血色怒濤之中生出無數惡靈兇獸,獠牙森森沐血而出,眼中透出對新血如飢似渴的神情。
腥腐之氣充斥鼻息,令人作嘔。梧玉樓沒想到區區一個祈連山中,竟有人還記得這上古秘術之一的陣法,與之比起來自己實在是擔不得一個歹毒的說法。
惡靈與兇獸從洪流之中前仆後繼地撲了過來,她手中虹姬每次翻飛必將帶出淋淋血肉,隨著斬殺的惡靈兇獸越來越多,梧玉樓眼角生出如枝蔓一般的豔紅紋路直飛入鬢,虹姬殺得酣暢也是吟鳴之音不斷,一身黑袍與血色交融分辨不清。
惡靈的身體被長劍刺穿,化成一縷黑煙。梧玉樓抬手抹掉飛濺在臉頰的血珠,一聲輕喝手掌再度貼上劍身,鮮血源源不斷地湧出沒入劍身,隨著梧玉樓失血的臉色變得蒼白,虹姬綻出耀眼紅光。金光紅字的巫門符文在劍身纏繞,一劍便劈開了奔騰的洪流,露出匿在水下的法杖,梧玉樓旋身衝下劍鋒擊中法杖的瞬間,騰出巨大光圈將天幕撕出一條裂縫,竟打了條似鬼口一般的通道,直入簋市之中。
梧千雙和宴無臺趕到祈連山頂的時候正好看見空中甬道的形成。
她原本正酣暢淋漓的與宴無臺一解相思之苦,卻不想才進行了個初始,就因祈連山的振盪迫使停了下來。
遠處紅光照天,她一眼認出是自家姐姐在與人做生死之鬥。宴無臺眼中原本瀰漫的春情也被隨之而來的巨響擊退,挺身而起憂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