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是兒子。
丫鬟上來說:“夫人,要給世子餵奶了。”
被鳳凰一看,丫頭一言不發低頭退出去了。
她生的兒子成了寧侯世子,這四個字無時無刻不折磨她。寧侯世子,應該說這兩個月,她老是做夢夢到曾經那個青衫如竹的少年。
夜夜被夢困擾的鳳凰,有時候還是噩夢。丈夫和孩子就在身邊,也不能給她安全感。她常常黑夜裡睜著空洞的大眼睛發呆,不知為什麼,她以前擦破一點皮都要向籬清墨撒嬌的時候,可現在,卻一個字也不曾對他吐露。
獨自承受著纏身噩夢的折騰,鳳凰變了,開始少言寡語。籬清墨也難以勸她。
這日,籬清墨端著藥到她床邊,昔日名動京華,讓所有人羨慕嫉妒恨的美人,日漸消瘦。
他喂她,她無神的眼睛,緩緩看了他,稍後,凝視他平靜的面容,突然蹦出一句:“在你心裡,你是不是還把我當成你的鳳凰妹妹,她才是你的妻。”
籬清墨面色絲毫不動,舀了一勺藥,放到唇邊吹了幾下,送到她面前。
“告訴我,你心裡愛的,還是不是她?”鳳凰又追問。
盯著自己妻子美麗無神的眼睛,籬清墨微微垂下眼瞼,片刻,他唇動了動。
鳳凰急急又來一句,“我要聽實話。”
籬清墨苦笑了一下:“我愛,與不愛,她的心已不在我這裡。現在她的腦子裡,已經沒空再想我了。鳳凰,你還有什麼不甘?”
鳳凰怔了好久,半晌,眼裡漸漸蓄滿淚水,看著他,說:“不是我不甘,是你不甘……”
籬清墨低頭,把藥放回旁邊桌上,他站起來,轉身“鳳凰,繼續糾結這個,你我都不會幸福。”
鳳凰將臉轉向床裡側,無聲流下了淚。
這一晚,又是無數噩夢。湣�鶓9砩呱瘢�布潿汲魷鄭�址�� T倫癰展��鍩絲梢韻麓殘兇摺�
她的丫鬟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她看著陽光照耀下的花園,群芳爭豔,一失神,好似當初處於群芳中的自己。永遠那麼高昂著頭,驕傲又不屑一切。
從小到大,她除了驕縱,沒有大錯。諸不知,驕縱,遠可以鑄成大錯。現在,她不知道開心為何物。
不會開心的人。
這不得不讓鳳凰驚悚地回憶起,還是八歲時,她又一次仗著父母寵愛狠狠修理了那個被她稱之為姐姐的人。
九歲的皇霜,對著她不冷不熱說了一句,不知足的人,永遠不知道幸福。
五月豔陽天,鳳凰越想越覺得心冷,身體也冷的沒溫度般。盯著眼前花紅,幻象就在眼前晃悠,一圈圈的悚然心驚。本該是腦海裡或者夢境中的東西,倏然間,好像真實出現在眼前般一樣。她倏地站立不穩,咳了一聲,倒在海棠樹下暈迷過去。
五月五日,太醫診斷鳳凰夫人有心疾,不得思慮。自此後,鳳凰沒再踏出大門,養在深院裡,一生,都未離開過侯府。
作者有話要說:結尾還需要潤色一下。這個番外太短,不值得另開一章。所以放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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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多少親想要書,俺就不開了。
結局番外一人千面
六月二十五日炎夏,明帝離開京都前往太廟祭祖。太子監國。
右相被推出菜市口處斬,禁止百姓圍觀。但,監斬者眾。朝中大部分官員,都被太子集中到法場,名曰監督這場極刑。然而百官心裡都清楚,殺雞儆猴,太子殿下是做到了極致。
燕玄朝明衍太子,還未登基就已經這樣,待到有朝一日登上帝位,指不定是位比明帝還要手段高明的君上。可以說現在宮中,也沒有人能光芒蓋的過這位太子,本事比他大的,就更加沒有了。
儲君之位穩如泰山。
而廢掉另一位丞相,左相的詔書,今日被當眾宣讀了出來。我披著長長的衣服,蓋住頭,耳內聽著一串串聖旨被宣讀出來。咬牙笑:“怪不得爹孃一定要回柳州老家,這樣丟人,他們也在京城呆不下去了。”
舟郎站在我旁邊,他此刻化裝成了極普通的一名隨行官員,隱在百官之後。
我看向他,他的裝扮真是無懈可擊,配上那張永遠平板的臉,淹在人群裡也沒人會注意他。他目光直視前方,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