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不記得,女主易園院子裡,就是種滿了紫陽花)
我手往上伸,靠住他肩膀。“留歡,謝謝你。”
他的語氣中充滿苦澀:“不用謝。”
他對我說的,是嫁給謝歡。以謝歡的名義迎娶我到謝家。太子的確是守信的人,這個要求提出來,他便很快頒下脀旨,去江南前一天,誰都知道我成了謝歡的妻。誰都不知道謝歡是誰,大部分人都沒見過皇霜長什麼樣子,他們只知道,謝歡和皇霜這兩個名字,一生綁在一起了。
我呆在桌前看著紙筆寫出來的東西,明天就要和謝留歡走,我想留下什麼,卻終歸徒勞。揭下面具,沒人認識我,帶上面具,人人都知道我是相國府曾經的大小姐,因此不能再現身。
謝留歡說,那張面具,留著回到江南時再戴吧。
寧侯府的人在門前徘徊了兩日,最後還是被我打發回去了。
我揉爛一張紙,丟到地上。重新鋪展,提筆又寫。我關著窗子寫,沒風,整個人靜止不動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一滴墨汁滴到了宣紙上,兩扇窗戶忽然推開了,一縷風吹進,我臉上陡然涼氣飛來,握筆的雙手也慢慢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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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舀起來,看到上面的字,雅望雋麗:靜候霜卿。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丟掉紙筆,一拍桌案站了起來。顫抖握著樹葉盯著上面的話,這筆跡如此秀麗,是誰在等我?是誰?
痴傻地站了一會,再也按耐不住推開門跑出去。外面狂風四作,我捂著髮鬢,抬腳狂奔向那一片小樹林。
霜兒,不要怪蒼天無情。他說。
我心想,如果這個蒼天,真的在如此需要的時候給我這個安慰,我情願一世安穩,再也不求。
我頂著亂髮,踩著樹林裡潮溼的樹葉,害怕又惶急地往裡走著。越深,越黑,越像一場幻覺。只望到頭來,不是讓我失望的景象。
終於看到前頭一片很亮的月光,投射在地上。只有那一片亮色,與周圍暗無天日形成對比。
有一人在那裡,靜靜站立,如天地間最絢麗的一道孤鴻。
那個人在月光之下,絕對是個讓我驚訝的人。
他的白衣浸著月光,湣�鶥砈艘徊閬戳返墓狻V劾傘��
居然是舟郎?
我眼眶漫出溼熱,在月光下的他,比以往更加清雅,如玉。他望著我,目光也如水,藏笑。
我有些微訝,在他臉上,覆著一張面具,猙獰,很嚇人,更不要提,把他的臉,都遮住了。
他朝我看來,淺淺如畫:“好久不見。”
如詩意一般的嗓音,正是初見之時,一把鎮住我的動聽。
好久不聽這把聲音,我把手蜷在胸口前,怔怔發愣。
看我不動,他走過來,一雙手也終於伸過來,捧起我的臉。他的目光裡微動:“不是說,聽到我的聲音,就要認得我的嗎?”
我輕顫伸手:“是,我認得你的聲音,但你……”
“我來給你送一樣東西。”他緩緩說。
“送什麼?”
他低頭看我,雖然看不見臉,但那雙眼眸裡溢位滿滿皆笑意:“你現在最需要的,幸福。”
他的身上有醉人的蘭香,我抓住他的手:“我要看你的臉。”
他有些微訝:“為什麼?”
我不住搖頭,心口生疼:“讓我見你的樣子,真正的樣子。”
他的手心還是溫暖,他問我:“為何這麼堅持?”
我搖頭,抬起頭凝視他:“我只想確認一件事。”
他若有所思地看我,良久,緩聲說:“確認我是不是謝歡?”
盯著他的眼,我乍然後退一步,眼裡迅速湧上淚,如被轟頂:“難道……你、真不是?”
剎那有種萬事虛枉的悲涼,我悲從中來,掩住面身體乏力。
舟郎目光輕柔,一直注視我,這時,才終似是嘆了口氣,輕輕道:“忘了我說的,蒼天,有時也會給你意想不到的希望。”
他揭下面具,露出面孔。
起先被他內斂的聲音怔了一下,此時我抬起頭,看過去,銀光照拂他的容顏,是我夢中一直夢見的幸福。
番外,鳳凰泣血
鳳凰身上懶懶的,兩眼也時常看著床頂發呆。她生的孩子就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