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聽到呂綏德竟有廢儲之權,才恍然大悟,隨即一身冷汗。
她不知自己該慶幸是自己記得先帝的遺言,還是該慶幸納妃時候沒有死磕,在她的已是裡呂綏德對她似乎好感頗低。
不過所幸呂綏德不是個因私廢公之人。
許昭平嘆了口氣,她真想像昭靖說得那般,把看著不順的老臣挨個拖出去斬了。可是斬不得,斬不得,斬了老城,便是壞了國之根本,便是失了民心,便是自毀長城。她許昭平還沒那般大的膽量。
想著還有一群老臣在偏殿等著她處理太子逼宮,許昭平沉了口氣,總算能讓昭靖消停兩天了。
許昭平想過處理昭靖必然牽涉眾多,但沒想過他竟是喪心病狂的以妃嬪之位來拉攏群臣,雖無恥之極,卻戳中了她許昭平的軟肋。跟著她的臣子是沒機會父憑女貴的。
瞧著偏殿裡熙熙攘攘的人頭,許昭平心頭一梗,她今日怕是不能與瓊詩一同用膳了。
梁瓊詩出了楹池,回到殿內,便又有宮人迎著她去了長平閣用膳。
長平閣的飯食該是極佳的,但梁瓊詩今日卻有些食之無味,她也道不清是什麼緣由。明明來的路上,大公公已是和她言說了太子逼宮已平,君王趕去偏殿處理政務,無法與自己一起用膳,可她偏偏還是覺得她身邊該有個人閒人。
可她身邊,除了個木訥的宮人什麼都沒有。不,這宮人不算木訥,她是會用筷子的,甚至極為靈巧,能憑著自己的咀嚼速度判斷自己愛吃什麼。但她還是喜歡那不知怎麼用筷子的宮人伺候。
想著自己身邊只有個不愛說話的宮人,梁瓊詩忽地想離開長平閣。雖說長平閣,與她而言,是宮中最為熟捻之地之一,可今日,她卻是覺得有些陌生。
不,不是陌生,是寂寥。
不過,自己應該不會孤獨多久吧!也許入夜了君王便會來?梁瓊詩微微的晃了晃神。
縱使君王不來,那宮人該是會來的吧!
梁瓊詩輕輕的嘆了口氣。
不過半日未見,她竟是有些思念君王和那宮人了。
或許只是自己太無聊了。
梁瓊詩慢慢的嚼著宮人喂來的飯食,君王與那宮人不在,她也懶得動筷子了。
可現實總是殘酷的。時間飛一般的走,一下就過了三日。
初陽正好,梁瓊詩躺在貴妃榻上聽著一群戲子咿咿呀呀給她唱戲。
自從她楹池賜浴被許昭靖驚擾後,君王似是許久不來了,連那宮人似乎也消失了,每日便是一群宮人侍奉她從榻上起身,洗漱,更衣,用膳,然後再躺回榻上。估摸著混吃等死的日子便是如是吧!那群宮人似乎也是格外的無趣。
梁瓊詩莫名的倦怠。
她在宮廷能幹什麼?既是看不見,那達官貴人愛的遊園賞花賞月便與她扯不上半點關聯,那大家閨秀愛得琴棋書畫自是與她也無什麼緣分,折磨宮人這些又著實是顯得低劣。特別是一出門那群宮人左一個‘娘娘小心’,又一個‘娘娘小心’讓梁瓊詩過得格外神傷,妃嬪的生活怎麼會寂寞如雪呢?
雖然君王待她真是極好的,擔心她無聊,便每日都尋著戲班來給她唱戲。
可他自己卻許久未來了。
梁瓊詩微微的換了個姿勢,嘆了口氣,聽戲這福分著實不是她這等俗人能享的。且曲目,戲本也就那麼幾個,唱來唱去,無非是才子佳人,賣身葬父的橋段,著實心厭,可又不能不呈君王的情。這也逼的她更是想念那日那怪誕的兩女子私奔。
正常的嬪妃生活該是怎麼樣的,梁瓊詩心中沒有一點譜。但她的妃嬪生涯著實是無趣的緊。原是想著入宮之後便是無窮無盡的勾心鬥角,誰曾想過竟是養老一般的生活。她入宮的馬車上設想過入宮的種種情況,獨獨沒想過偌大的宮廷只有她一個妃嬪。以前沒她的時候,君王是這院落中最大的主子,有了她之後,這宮中也不過是兩個主子。雖一堆宮人待她皆是誠惶誠恐,唯恐伺候不周到,可這著實是無趣的生活……
第三十九章
聽著唱曲兒的謝恩的聲音,梁瓊詩翻身躺平在榻上,想著自己面上究竟是太陽還是月亮?
她身上有些冷,卻不知是風吹得還是天黑了。
一旁伺候的宮人瞧著榻上人的動作,也知曉娘娘是閒著了,卻也沒什麼法子,她不是大公公,可以說些閒話逗娘娘開心。縱使只是說些氣候冷暖的,都難保會不會被人拿捏把柄。
不知道翻身翻到第幾個,梁瓊詩隱隱聽到了吵鬧聲。是何人在此喧譁?梁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