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平見呂綏德表了態,便走到了許昭靖面前,用上一副商量的語氣,“那皇弟?”
見許昭平用著商量的口吻譏諷自己,許昭靖攥緊雙手,彎腰叩了個頭,“皇兄安心,臣弟,臣弟自會,自會安分守己。”
“那,便有勞呂大人了!”許昭平笑著抬腳朝著殿門走,待到要邁過門檻的那刻,又轉頭看了許昭靖一眼,含笑道,“皇弟你可要好自為之。”
聽著許昭平說過了‘好自為之’,許昭靖才抬頭冷冷的盯著許昭靖的背影。什麼‘好自為之’,不過是讓自己當心自己的腦袋罷了!什麼‘皇兄皇弟’,不過是向自己強調著尊卑!許昭平,你等著,我許昭靖定是不會忘記今日之恥。他日,待我許昭靖再踏入皇城之日,定是你許昭靖命喪之時!
聽著聖上衝著逼宮的太子還做出了規勸,呂綏德隨即熱淚盈眶,乾朝有福啊,竟是有這麼一個宅心仁厚的君王!可,光有君王怎麼夠,他也許可以攛弄著選秀了。選了秀,聖上或許就有後了,有了後……似乎不能立太子。
畢竟他們朝還有個現成的太子在尸位素餐。
呂綏德一肚子氣斜了一眼在自己身側跪著的太子,卻發覺太子的眼中滿是冷光。
一見冷光,呂綏德的腦海裡立即迴盪起了他在殿後之時,一公公與他言說的,太子依著先帝之令,強闖楹池之事,頓時火氣更大了。
呂綏德性子直爽,火氣一大便顧不得許昭平還沒走遠,直接跳了起來,“靖太子!您剛剛那是什麼眼神?”
“……”許昭靖隆起眉頭,瞥了呂綏德一眼沒說話。
見許昭靖竟敢蔑視自己,呂綏德頓時怒罵道,“昭靖小子!不說聖上!先帝在世時尚且敬重老夫幾分,您今日竟敢如此待老夫!”
“呂大人,別再大庭廣眾丟人現眼。若是想訓人,便回去訓你——”許昭靖看著停在殿門外不遠處的許昭平上了預備上車輦,便更加無所忌憚,心道,呂綏德不過是個老臣!若是他不能用,自己用別人便是。他對呂綏德已是忍到了極點。
“呀呀呀!反了反了!”聽著許昭靖不知謝恩,反而挖苦自己年邁,呂綏德也顧不上臉面,“聖上納妃時聖都沒和老夫嗆聲,你個小子——”
聽到‘納妃’二字,許昭靖的呼氣急促起來,憤怒到不能自抑,“呂綏德,你莫要倚老賣老!”
“哼!倚老賣老!小子!”呂綏德胸口劇烈的起伏,“你可記得老夫幾朝為官?嗯?”
幾朝為官?呵,管他何事?許昭靖起身欲走,卻被呂綏德一把拉住,“靖小子!老夫今日尊你為太子,與你將話講明,老夫為官三朝!卻甚少擔任實職!為何?因為老夫職責所在便是監督天子之行。老夫府內,不僅有先皇遺詔,還有老先皇的遺詔,知曉為何聖上敬我?因為老夫有廢儲之權。你有先帝令牌如何?聖上早已知之,不過是我等老臣憐先帝苦心,不忍奪之罷了!今日太子殿下你竟是用它犯上作亂,動搖我大乾基業,著實太傷我等老臣之心!”
“與本太子何干?”許昭靖猛地用力甩開呂綏德抓著的袖子,呂綏德頃刻被摔了個趔趄,“許昭平敬你不過是因為他是個膽小怕事的懦夫罷了!”
“哈哈哈!懦夫?”呂綏德被摔了趔趄之後,腦子清了一點,聽到許昭平說聖上是個懦夫,不由得哈哈大笑,嘆息自己眼拙。早些年,聖上與太子皆幼,他覺得聖上攻地有餘,守成不足。
一國之君,殺戮之氣過重,終究是壞事,能幹出攻一城,屠一城的君王,怎能坐得穩江山?
所幸聖上平叛之後,性子平和了些,待朝臣皆是禮有餘,力不足。
而太子與之相反。早些年似乎謙謙公子,待群臣彬彬有禮,近些年已經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失去控制。
呂綏德嘆了口氣,若是聖上有後了,那太子成不成器也不是大問題。不過子嗣之事急不得,呂綏德把注意力集中到許昭靖身上,“不論聖上是否寬仁,老夫敬告靖太子,若是日後再有不軌之事,老夫定令太子殿下身敗名裂,人人得而誅之!太子殿下可要記清楚,您的一切,不過來自於遺旨!”
言罷,呂綏德瞥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許昭靖,冷哼一聲,見君尚且不跪的東西,如何能懂好自為之?
哼,不成器的太子!
許昭靖沒想過自己的父皇會給自己留這麼個坑,許昭平也沒想過。坐在車輦上聽留在偏殿的耳朵講呂綏德與昭靖的對話,許昭平感慨良多。為君數載,她只記得先帝臨終前要自己敬重著些朝中老臣,卻不知曉為何,直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