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想留下來呢?”梁瓊詩微微的朝著君王靠了靠,伸手捏住君王正在將飄帶打結的手腕,面上有幾分小女兒家的嬌嗔。
“為何?”許昭平隨著梁瓊詩的動作鬆手,隨後含笑挑眉,“莫不是捨不得寡人?”
“嗯……”梁瓊詩笑著轉了轉眼睛,將四周打探了一番。待確信了車輦外有人,便忽得朝著君王的方向一撲,將君王壓到榻上,而後抬手拉了自己頭上的玉簪,呵氣如蘭,“聖上可知庭院深深,春寒難耐呀……”
“哦?”許昭平仰視著跨坐在眼前的女子,聽著她口中說這些違者聖人訓的浪語,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梓童說笑了,這還是在夏……”
雖是想笑著將那女子置於身下,許昭平卻也知眼前的女子志不在此。
待聽著那女子口中道出了“雖夏實冬,宮中缺些人氣兒”,許昭平便眸光一動,與那話語中有幾分怨恨的女子換了位置。
“那寡人便當仁不讓了。”許昭平聽著耳側的馬蹄聲,伸手滅了車輦內的燈。
燈光一滅,便有一隻箭從許昭平的頭上飛過。
“聖上,有刺客!”梁瓊詩摟著許昭平的肩頭,低低的笑語。
“那寡人是該遇刺?”許昭平聽著車輦外兵刃相接,半天未動。
“聖上明鑑!”
“你……”許昭平聽著梁瓊詩雀躍的嗓音,低頭輕啄她的唇瓣。
只是蜻蜓一點,待挪開,許昭平隨即笑語,“真是個蠢丫頭!”
“嗯?”梁瓊詩聽著君王的笑語,咬了咬下唇,似是回甘了片刻之前的溫存,“聖上若是被刺,靖太子定會自亂陣腳……”
“若是寡人遇刺,靖太子登基不就是名正言順了麼?再者,寡人若是遇刺,梓童一婦道人家,該如何自處?”許昭平伸手把梁瓊詩環住,翻了個身。她們落處雖軟,但被人壓著,卻總歸有些不適。
被君王換到上方,梁瓊詩低頭看著君王輕輕抖動的睫毛,不禁有些痴了,遂微微一笑,於其唇上落下一吻。
待瞧清君王面上並無怒色,才朝著君王身上近了近,“那依聖上的意思?”
“自是梓童被刺,棺槨回京。寡人痛不欲生,突患重疾。”許昭平嗅著入鼻的女兒香,衝著梁瓊詩耳語。
“棺槨?臣妾不想回去呢!”聞著君王又道回京,梁瓊詩心底悶悶的,“京途遙遙……”
許昭平含笑看著身上的美人皺眉,“那便裝個男兒便是。”
“男兒?”見君王這般說話,梁瓊詩面上浮出喜色,“聖上此言做真?”
“嗯。”許昭平瞥著車輦口漸近的火光,便順勢起身,將梁瓊詩攬入懷中,“祈合?”
“是,聖上。臣正在車輦外。”車輦外傳來一個男聲。
“那便不要進來了。”許昭平微微換了一個姿勢。
車輦外的人似乎沒想過車輦內的人會拒絕他面見,“聖上?”
“命人發喪,言帝后微服,命喪於途。”許昭平低頭看著懷裡的梁瓊詩,冷冷地下達著命令。
“這……”聞著君王道了發喪,車輦外的人一瞬竟是不知該如何答話。雖想問明明是君王一人出京,何處來得帝后,卻也不敢出聲,“是。”
許昭平以為車輦外的人低低的應了聲,便會退下去,卻又聽到一句,“聖上可需人掌燈?”
“掌燈?”遇刺之後,先將車輦駕至城府才是正事。
許昭平看著黑漆漆的一片,正欲開口言不必。卻聽到了腳上車輦的聲音。
“聖上,臣來給您掌燈了!”
不請自來,好個亂臣賊子!
“好。”許昭平盯著伸到簾幕上的手指,本能的握緊在身側備著的長劍,“且慢半步,待寡人替梓童理好遺容。”
“聖上!”許昭平聽著刀刃被丟落在車輦外的聲響,眼睛眯了眯,往前挪了幾寸,將懷中人平放到自己身後。
“聖上?”梁瓊詩發覺君王這般動作,頓時也知車輦外之人居心不純。
“嗯……”許昭平輕輕的搖了搖頭,發了個單音,示意瓊詩不要亂動,而後輕步側立到車輦的一旁,慢慢抽出劍。
她的劍沒有劍鞘,上面只是裹了一層布。
“聖上?”祈合喚了聲。
“嗯。”許昭平目測好距離,確信入出確離自己只有一劍時,微微一笑,“祈愛卿進來吧。”
“是。聖上。”
許昭平看著微微掀起的門簾映在橘黃的燭光,雙眸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