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便廢了這雙手!”許昭靖突然捏住身側人的手腕,“既是皇兄用瓊詩的字來為瓊詩保命,本殿自是相信皇兄的,你說,皇兄不會騙我們的,對吧?”
“什麼?”梁瓊詩不明就裡的看著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忽然變臉的靖太子,心道,此人莫不是瘋了。
與瘋子講理時愚蠢的。為了自己的手腕,梁瓊詩只得上了車輦。
可車輦走了沒多久,梁瓊詩卻驚詫的發現許昭靖並未與她戲言,出了靖太子的封地,幾乎每個關卡都要她的手書。
而手書的內容卻只是一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一路向東,梁瓊詩靜靜的聽著許昭靖勾勒稱帝的藍圖,順帶著,看著秋天默默入侵這個國度。
若是聖上真的去了,那棺槨裡的屍體怕是已經朽了。
走了這般久,一直不見人,梁瓊詩似乎也不太敢相信君王還活著這件事情了。
一個月,不長也不短,足夠一個國家改朝換代。
“明日抵京,你說本殿直接登基如何?”
許昭靖迫不及待的帝王夢讓梁瓊詩莫名的恐慌,“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皇兄已逝,自當太子監國。”
是嗎?見許昭靖一副得意的模樣,梁瓊詩沒有答話,只是把視線挪向車輦外無盡的麥田。
黃燦燦的一片,似乎是又到了收穫的季節。
早些月君王修過稅種,今年,百姓怕是能過一個好年。
可,這些未收穫的恩情,都要歸於眼前這個人麼?
梁瓊詩忽地想到用一根金簪刺殺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了?
君王縱使是個女子,她也可以讓這乾國國泰民安。
且,除了學究,也沒人在意君王是男是女,甚至君王是誰,君王不過是個符號罷了。
梁瓊詩看著車輦外忙碌的老嫗,心中暗暗想,若是君王去了,那她也要想法子結果了眼前人。
千萬不要擔心皇室後繼無人。
因為當一個王朝正統血脈盡逝的時候,旁支便會如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不過,這般做她似乎也會死?
死?
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此死了,她應該會被埋入皇陵,與君王做個伴。
想著大公公與她言的君王小時候的瑣事,梁瓊詩不禁莞爾,她從前倒是未想過會得到一個女子的傾心,且最終又傾心於那個女子。
只是她有些不甘。
世上或許沒人會知道乾國有個女帝。
世人只會記得乾國有一個貪玩致死的君主。
甚至,可能記得乾國還有一個謀殺小叔的帝后。
但這似乎也沒什麼。
想名垂青史,無非兩種路子,一者勞苦功高,一者驚世駭俗。
既是不能扶大廈之將傾,那便推倒吧。
人活著總該留下些什麼。
第七十四章
有了必死的心思,梁瓊詩反而覺得無所畏懼,不過一條賤命,有什麼可多想的。
可想到孤身的父親,梁瓊詩卻有覺得自己著實是不孝。
為了一個君王殺死另一個君王……
梁瓊詩的眼睛裡又閃爍著迷茫。乾都究竟是怎樣的局面,君王是否還活著,都是她想知曉又不敢打聽的事。
近鄉情怯。
可車輦不解車上人的心思,行的飛快。不過眨眼的功夫,便行至了乾都。
行至了乾都本該是梁瓊詩憂鬱,許昭靖歡愉的時刻。可事實似乎恰好相反。
梁瓊詩透過城門,看著滿城的百姓如往常般集市,無一人縞素,便知曉君王的死訊定然是假的。
為何是假的?因為依著許昭靖自誇的海口,這乾都早已是他囊中之物。
“可否與守城手書?”梁瓊詩按著這些日子的規矩問了許昭靖一聲。
“自是要得。”許昭靖也發覺了乾都不對勁,可他並不怕有變故。
許昭平的屍體就在他身後的棺槨內,他高枕無憂。
“靖太子?”守城人聽聞門前人身份後,隨即緊閉了城門。
待城門關好了,才慢慢下樓,前去核對過樑瓊詩的手書。
確認手書無誤,守衛忽得抖了一下,而後猛地朝許昭靖一跪,“恭迎太子回朝!”
“嗯?”許昭靖與梁瓊詩不約而同的看了守卒一眼,不明其所做是何意。
“梁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