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拉著御史往宮門外走,面上都是喜色,“聖上願意納妃了是喜事不是?何必計較那麼多呢?聖上既是願意把那姑娘的身份告之我等,必是不想委屈了那姑娘,御史大人又何必耿耿於懷?”
“可……那女子做妃終究有傷風化呀!”御史一臉急切。
“聖上要捏造一個人的身份可是一點也不難啊,御史大人,莫要辜負了聖上的好心啊!”丞相頓了頓,衝著御史笑了笑,“至於,風化還不是全靠咱們這張嘴嗎?”
“那也不能……”御史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住了腳,關於梁氏之女的不妥,似乎全是流言所致,思及此,御史立刻眉開眼笑的衝著丞相一躬身,“小子受教了。”
“無礙,無礙!都是為天家做事。御史大人下朝後可得好好繁忙一番了!”
“一定一定!”
許昭平坐在車輦裡聽著太監彙報著丞相與御史的對話,不禁莞爾,丞相還是同以前那般是隻老狐狸,這番話本是該私下體己的,他竟是放在宮門裡說,擺明了是告訴重臣他的態度。嗯,這件事,應該能善了了。許昭平靠在車背,微微闔目,想歇歇了。可一不自覺的想到,待會要把聖旨宣讀給那人,她又有些興奮的睡不著。腦海中搖曳著那人的身影,許昭平不由得展顏,許是書裡說的,‘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便是這般圖景。
這一頭許昭平坐在車輦上前往乾宮,而另一頭,由冊封聖旨引起的鬧劇還沒止住。
呂綏德從君王說‘繞過去’那一剎,他就懂得他左右不了君王的想法。可左右不了君王,他還可以尋一個君王最信任的人哭訴,那樣便有希望變變君王的狂想。但大太監的無動於衷告訴他,他失策了。但他在看到梁明宇的剎那就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信仰支撐。雖然自己的君主一定要冊封梁家的女兒,他卻可以透過樑明宇讓他的女兒無地自容。於是他直接在宮牆之內喝了一聲‘梁姓匹夫’。
而呂綏德的一句‘梁姓匹夫’讓剛剛從坤殿出來的梁宇明立馬醒了神。如此之語絕不應當出現在宮牆之內。但他還是望了一眼發出聲音的方向。只見呂綏德大學士與一太監在不遠處立著。雖然不呂大學士為何那般喚他,他還是快步移到了呂綏德的面前。
‘梁姓匹夫’一出,也讓梁瓊詩意識到了不遠處的呂大人對自己的敵意。
雖然過去的近二十年自己與呂大人被沒有過什麼交集,但呂綏德的名號對於她梁瓊詩來講卻是如雷貫耳。若是旁的時機遇到這位大儒,她定要上去討教一番,可如今無論身份地位還是時機都不太妥。只是,一個大儒如何會與自己交惡呢?
梁瓊詩眉頭輕蹙,莫不是因為今日自己進了宮?若是自己進了宮,那群衛道士定是不甘的。只是,她突然想到,‘梁姓匹夫’這個詞用來形容她必是十分不恰當的。但若是不是形容自己,這宮中那裡能尋得到另一個梁姓的人呢?梁瓊若推算了半天,若是自己,那便只能是自己的爹爹。可自己爹爹怎麼會在這裡呢?自己可是記得那日來宣旨讓她寫字的公公說自己的爹爹被禁足在宮牆之內的,他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未等她發話,她已經聽到了自己爹爹的回話。
“見過呂大學士,不知如此喚下官有何事?”
一見梁宇明過來了,大太監不敢遲疑,立刻遣了一小太監去尋君主,然後他笑著向梁宇明問好,以緩和呂大學士與其的尷尬,“梁太傅早,這麼出來了!”
“是!”梁宇明也含笑應了大太監,“這些天有勞公公照拂了!”
見梁宇明與大太監聊得歡,呂綏德立即打斷了二人,“那敢問豎子身兼何職?”
梁宇明在呂綏德面前不敢託大,恭恭敬敬道,“小子現為太傅。”
呂綏靖見梁宇明來見自己的態度與尋常無二,火氣下了幾分,但養女不教,實在是罪過。“即為太傅,就應為天下垂範,如何家教如此之貧賤?”
梁宇明不可察的皺皺眉,面上還是一副恭敬的樣子,笑著問道,“不知呂大人從何說起?”
伸手不打笑臉人,可因冊封在君王那碰了釘子,呂綏德對梁宇明沒什麼好臉色,“老夫這麼說,自然是有依據的!”
……
見呂大學士硬要與梁太傅衝突,大太監不動聲色的退出他們的話局,轉身朝著梁瓊詩佇立的地方小步跑了過去。
“梁姑娘,我們進殿吧!”大太監見梁瓊詩面色如常,便攙住她的胳膊,想帶著她避開這兩位大人,梁瓊詩卻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不太願意走。
依理,為了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