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嘆口氣,睜開眼睛,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清脆鈴聲。
另一邊,季連洲掐著時間到了一處小城鎮。這裡十分偏僻,城中大多都是連引氣入體都無法做到的凡人,偶爾出幾個練氣後期的修士已很了不得。只有一點,由於地處西疆,周邊一切都包裹著一層薄薄瘴氣,小城鎮中人在抵禦瘴氣上各個都有幾分心得。
季連洲在鎮中轉了一圈,找到其中裝修最為富麗的店鋪走入。他只想速戰速決,不欲引人注目,於是刻意掩蓋了修為,只表現出築基中期的氣勢,在店鋪裡問掌櫃的:“我見此處往來人等大多帶著一種面紗,那可是防瘴氣的法器?”
雖說是築基中期,可在這小城鎮中往來經過的路人裡,也算難得。
掌櫃擺出一張笑臉,拱手道:“仙師好眼力,不是小人說大話,這整座城裡,也就我家能拿到像樣的長清紗。”
想來長清紗就是那面紗的名字。
季連洲彷彿不大相信,挑剔的說:“哦?此話怎講。”
掌櫃撫一把早已全白的鬍子,再看眼前還是青年模樣,修為卻遠遠高於自己的人,不由在心底長嘆一聲。不過生意還是要做的,他很快樂呵呵笑起:“仙師有所不知。這鎮子啊,雖不在若羌坊境中,卻也相距不遠。坊中仙師每十年一次外出挑選弟子,偶爾也會來我們這兒。三十年前那次,若羌坊的仙師到了,說小人的孫女有靈根,是修煉的苗子。嘿,我是一把年紀了,我孫女卻有出息,上次來信時說快要突破煉氣中期。”
季連洲一隻手搭在櫃檯上,手指敲了敲,彷彿不耐煩,口上則漫不經心的到了句恭喜。
掌櫃搖搖頭,說哪裡那裡。他自己又笑了會兒,才繼續道:“小人的孫女是個孝順孩子,念著家中鋪子,偶爾坊中發的東西有多的,總要託人送回來。三十年了,送回的長清紗加起來有五六副。要我說,不愧是若羌坊的手筆,就是和小門小戶自己做的不一樣。”
季連洲但笑不語。
掌櫃反倒興致上來一般,喋喋不休:“尋常人來買,小人就只拿普通貨色賣賣……仙師這樣鍾靈毓秀之人,實在多年未見。且等等,小人這就去取孫女送回來的長清紗,仙師是隻要一副?”
季連洲說:“兩副。”
掌櫃有點驚訝,勸道:“一副夠了,能用五六年的。西疆這地兒,仙師莫非是想久待?”
季連洲不答他,只是重複一遍:“兩副。”
掌櫃露出些無奈,應下了,又道:“如果有旁人來,勞煩仙師幫忙招呼一句。”
季連洲依舊說好,掌櫃這才轉入屋後。
等將那面紗拿到手中,季連洲掏了靈石,信口問了句:“掌櫃,我看鎮子裡住的人好似都不帶這長清紗,是什麼緣故?”
掌櫃笑了笑:“還能有什麼。我們算不得修士,經脈本就充滿雜質,自然不怕淤塞了。”
“有理。”季連洲恍然。他扯扯唇角,轉身走出。
這時候,離他從溫孤燁身邊走開,剛過一刻。
抵禦瘴氣的方法無非那麼幾種,溫孤燁少來西疆,除去數月前在潯陽宮接觸蓮火,他上次遇到瘴氣應該還是四百年前正邪大戰之時。這樣一個人,不可能未雨綢繚,帶上什麼不為人知的法器。
用靈氣抗衡倒可以撐些時候,不過需要將全身上下所有經脈內外封鎖,形成一個自發運轉的小周天,不與外界接觸。用了這個法子,只要身外有瘴氣,不論是稀薄還是濃郁,所耗靈氣都一樣多。可兩人行了這麼久,溫孤燁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大有自己不服軟就接著前行的意思。
溫孤燁不是會為了給自己顏色就苛責自身的人。何況選這一條的話,別說元嬰前期,就是元嬰巔峰的丹田,都經不住浪費,太不划算。
再剩下,只有內服丹藥一條路。
季連洲心知,這段時間裡溫孤燁九成是在自己沒注意的時候服過丹藥,是以才那樣雲淡風輕。他一直跟在溫孤燁身後沒錯,可總有些走神的時候。
溫孤燁手中明明有丹藥,然而還是讓他出來找尋……可要說服軟,自己的態度已十分清楚。
說來自己離去時,對方像是正在思索什麼。
想到這裡,季連洲神色一凜,加快速度,往對方所在方向行去。
這時候溫孤燁定是在沉思之中,自己說不定能從中發現什麼!
不過他註定失望。不到兩刻時間,溫孤燁身邊居然多出一個女修。溫孤燁與那女修立在一起,一個說,一個聽。
那女修看起來頗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