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他把扔在地板上的抱枕丟回沙發裡。
柯正輝洗了把臉,人稍微變得精神了一點點,他溼漉漉的臉上,衣服下,脖子上,若隱若現的痕跡,讓人想入非非。
彭錫雁趕緊低頭做正事,把地上的酒瓶都扔進垃圾袋,他問,“柯總,你確定,要入股ENL?”
柯正輝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他掃一眼滿臉哀怨的彭秘書,彭錫雁把手上的垃圾揚了揚,他表示,“這裡都還沒丟呢,又製造垃圾,能別這麼折磨人嗎?”
柯正輝走到沙發裡坐下,他反問,“你說,我入股ENL,有什麼不好?”
這入股是一種投資,是為了賺錢,他又不是去賣身,怎麼就有人提出這麼強烈的異議,並且一副看想要自主獨立的人是神經病的眼神?
柯正輝想不通自己人生的失敗點在哪裡?從小到大,他是被大哥護著沒錯,而今,作大哥的不在了,那麼當弟弟的奮起當自強,難道有錯?
他不知道蔣耀光讓自己糊里糊塗籤的協議內容是什麼?他沒什麼心思跟那個男人搞商戰活動,他喜歡鬆手,這意味著,他有能力去抓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另一種幸福。
柯正輝把這種自我理解的放手當做是一種得到幸福的釋義,他沒想過,蔣耀光,他是什麼想法?
也許,蔣耀光費勁做那麼的事,走那麼多的彎路,無非是為了最初的目的,端掉這座城裡的大大小小的三幫五派,只為還社會一個太平。
對於喬少揚的橫空出世,他是個不輕易妥協的人,若不是蔣耀光出了什麼極具誘惑力的條件,那初生牛犢,絕不會這麼快學會順從。
很多次,反抗不是好事,相反,會落得個五馬分屍般的下場,那樣的下場,柯正輝不再希望看到,而他喬少揚當然也不希望發生,那麼,他們唯一能解決問題的手段,那就是聯手禦敵。
柯正輝用了整整一個晚上梳理得出這麼一個結論,他清楚的認識到,走到今天,他真真正正的變得孤立無援了。
大哥不在了,父親在病危,他還有最後一口氣在,老爺子威風八面了大半輩子,走到最後,也就這一個結局,曾叱吒風雲的太上皇,他如今殘喘在榻上,他拿住剩下的兩個兒子的手,千叮萬囑,他說。江湖,混不好的就撤,且留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柯正輝握著父親的手,他喊了一聲,爸。
柯正昕握緊了老四的手,他說,“放心吧,正輝一定能把他的公司做大。”
他們這一家子上下,為所欲為了半輩子,走到今天這地步,還剩下的就是他們兄弟間的手足情。
幹打打殺殺及不法勾當,他們需要兄弟,而親兄弟之間,他們要的就是能握緊手,共對外敵。
幫派間的爭鬥,只要各自存在一定的勢力,只要各自有利益所需,他們總要無休無止的爭鬥下去,除非,被警察徹底斷掉的那一天。
柯正輝輾轉反側,他想了很多天,他說,“二哥,我還是想回來陪你。”
想洗白,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洗,漂白粉都漂不淨的汙垢,他難道還指望,自己指望不上的男人,臥底?
蔣耀光,他是警察,本就沒錯,他真的是臥底,也更沒錯。
柯正輝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當初,做大哥的要留下那個人一條命,害得,做弟弟的把自己的心都賠了進去,而人家,千方百計,還是要端了他們這些人,所謂的勢不兩立,說的就是他們柯家,和警察之間的關係。
蔣耀光這段時間過來,身邊步步緊隨在左右側的都是喬少揚,許鳴樂得清閒,他天天有空往柯正輝的辦公室跑,今天問,你需要去哪裡,我陪你;昨天說,記得出去,一定要帶上我,好歹也是一同在生死裡相伴走過來,雖然沒有同床共枕,但是共過生死,他說,有事,別忘了兄弟我。
他說的情真意切意味深長,柯正輝聽著轉身去洗手間嘔吐不止。
他掐滅指間的煙,坐在旋轉椅裡,想著明天要和ENL的老董面對面交流,他難得感到期待。
聽說ENL的老董,也就三十幾歲,沒上四十的老油條,他想油炸新人,多少也會留點情面,畢竟,有種共同的愛好,生意上談不妥,那麼人情之間,彼此相賣一個也是好事。
許鳴在柯大少爺這邊的新辦公室轉悠夠了,他回到自己大哥的別墅裡,喝喝酒,吹吹風,隨後把這邊的情況三言兩語說清,許鳴問,“老大,你究竟想幹什麼?”
蔣耀光坐在沙發裡,他一言不發,一旁的喬少揚,嘴角邊的笑意,越來越像得意的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