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閃,看著劍身扎進來幾許,趁機側過身子任劍尖兒在他的皮肉上劃過一道長痕,又擰斷鬼怪的一條胳臂。
他們倆幾乎是兩敗俱傷。
他終於拿到那顆東西,但失去兩條手的怪物還有腳,它看著他所有後勁都輸光,疲憊地靠著石壁坐在地上,輕易地走上去踩住他的身軀。
它用力踩著他受傷的腹部,張嘴去咬男人的右手手腕,想要把被他搶走的東西再搶回來。
幾乎是霎時。
男人突然左手一揚,用石壁上摳下來的石塊鑿穿怪物的面部,而後奮力抽出那把匕首轉而刺入它的脖頸,再曲腿把它踢到對面。
齊根而斷。
那鬼怪的腦袋骨碌碌滾了好幾步,失去腦袋的它抽搐了一會兒,又掙扎著起來,像是無頭殭屍。
然而這次,男人是真的沒有氣力了。
他幾乎辨不清方向,只能勉強撐著石壁往光源處走;他甚至跑都跑不動,卻非要拖著他的槍。
又看見那個模糊但是很真切的身影了。
他聽見那人說:“還好,沒死就行。”
過了會兒又聽見他說:“清理什麼的真是好麻煩啊。”
尾音輕揚,顯得特別懶散。
他在這個地方沒有時間的概念,卻反反覆覆地看見這個身影。
辨不清面目,卻又清晰無比。
小助理走進病房,看著男人眉毛緊蹙、嘴角抿成一條線的模樣,他似乎陷入了什麼困境,在某個很深的夢境裡掙扎,掙扎著逃生,掙扎著甦醒。
她頓時有一點欷殻А�
“你可把龍醫生累壞了,”她說,聲音很輕很軟,“所以你可要快點醒過來啊,不能讓龍醫生的心血白費了。況且,你家的那位,應該還在等你吧?”
——病床上的男子彷彿沉沉睡去。不管塵事。不理朝夕。
【三】
解語花在日落西山的時候醒來,看見悶油瓶正坐在病床邊翻著一本書,吳邪窩在沙發上打盹兒。
他張了張嘴,發現悶油瓶依舊盯著書面沒有抬頭的意思,最後什麼都沒說。微微側頸掃了一眼,沒有把那些倒著的字看清楚,不知道對方在看什麼。
這麼安靜了將近十分鐘,悶油瓶終於合上書本,仍然什麼表情都沒有,他道:“我們下午打電話給龍餘過,他沒接。”
“……”解語花道,“所以呢?”
悶油瓶道:“是個女孩子接的,她說龍餘在睡覺,醒了再打回來,但是到現在還沒醒。”
解語花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但是,你們找他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情?”
“因為你。”
“?”
悶油瓶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所以龍餘要儘快來。”
解語花扶額,道:“那手機拿來,我再打個。”
悶油瓶於是很自覺地拿過了無邪的手機。
等了好一會兒,電話總算接通,那邊傳來一個很嬌俏但是明顯很不耐煩的聲音,“啊呀我們龍醫生在休息啊,有事沒事都不要這個時候說好嘛——!”
“那麼,他什麼時候能醒?”
“……”小助理愣了下,扭頭看看龍餘下眼瞼泛青的面板和眼角突兀扎眼的細紋,莫名想嘆氣,“龍醫生這幾天很忙,累壞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解語花蹙起眉。
沒記錯的話,龍餘還是蠻清閒的。
他以餘光乜了眼病房的門手把,最後道:“龍醫生什麼時候醒就什麼時候到北京來,我會讓人給他換晚上的機票。不要拖沓。”
“你……”
“喔,我是解雨臣。”
小助理:“……是命令?”
“是通知。”
“——誒龍醫生是不會接受這種‘通、知’的!”
解語花終於笑了一下,“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小助理:“……”
解語花從容掛下電話,勉強還聽到女孩子最後頗不甘心地說:“憑什麼我要做這種事情!”
“好了。”解語花把手機遞給悶油瓶。
對方一手壓著書,另一手接過去直接放進口袋,沒有站起來的打算。
解語花挑了下眉毛:“你不走麼,在這裡幹什麼?”
悶油瓶道:“等吳邪。”
解語花有一瞬間的下陷感,心底茫然。
“那你等他吧。”解語花淺淺地笑,“我去辦公室找一下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