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後面的話隱去,眸色幽深地看向門外飄渺的大雪。
不過是想看看她會不會狠心到如斯地步。
劉如意唇角微微上翹,如玉般寡淡清冷的面孔也彷彿染了一層溫色。
“大哥到底弄失了什麼?竟如此傾全府之力尋找?”劉如意眼中笑意戛然而止。
劉盈嘆息一聲,焦躁道:“是與父親所通訊件。我急著到城中辦些要事,父親的信件便趕在我出門前送到了,也怪我一時偷懶,未及時收到暗室中……可我明明記得是揣在袖中,回到府中便不知去向了……”
劉如意思忖片刻,出聲問道:“大哥在街上可遇到什麼人?”
“沒有啊……對了,回來的路上被人撞了一下,不會是遇上賊了吧?”劉盈驚問。
“若是尋常賊匪,見是封家書恐怕也就隨意銷燬了,就怕是有的放矢,攜著目的而來的。”
幽幽說完,卻見劉盈已是嚇得滿頭冷汗,劉如意神色稍緩,勸慰道:“大哥也不必憂慮,左右是找不到了,不如泰然處之。該來的總會來,若是有意為之,這封家書會自己找上門的。”他面無表情,眼中神色卻如墨染一般深邃。
☆、命案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皇上便派人傳旨到紀府,任命紀澄為三品鎮護將軍,即刻前往西域傳達聖旨,並召虎牙將軍劉恆班師還朝。
而因今日是立冬,皇帝親率百官到郊外祭拜冬神,以迎寒冬。又因先帝在上郡起兵發動靖清之變,遂每逢立冬,皇帝還要在城北設立祭壇,以祭先祖與戰死沙場的將士的亡魂。且秦朝尚黑,立冬又恰逢祭祀黑帝的時節,所以每到十一月前夕,禮部太常總是最忙碌的,既要準備冬節的祭禮,還要忙著應付年節的一切事項,好在今日一過,太常丞身上的擔子也可稍稍放下一些了。
韓文殊受了皇帝的恩准,今日可不去行祭祀大禮,雖然不知何故,不過她倒也樂得輕鬆,畢竟昨晚這麼大雪,今晨太陽一升起積雪便開始慢慢融化,道路被雪水覆蓋,溼滑難行。
而此時韓文殊卻在雪梅亭的杏樹下舞著劍,一招一式有模有樣,就是停頓過長,頗像一個初學的小童在那雜耍。
韓文殊自詡年少時曾學過舞蹈,想著是同源之水,多少有些相通之處,既然套上了一品驃騎將軍的頭銜,總不能連基本的招式都不會,那不是找露餡呢嗎!
如此,今日得閒,她便在院子裡研習研習。上學時也在武打戲的片場做過場務,耳濡目染之下,跟著武術指導偷學過幾招,沒想到今時今日竟派上用場了。
屋裡的靈鳶忙前忙後,根本顧不上看韓文殊舞刀弄槍。昨日雪夜韓文殊踏著夜色歸來,第一件事便是囑咐靈鳶將雪梅亭那些姑娘用的妝臺紗帳一律撤下,就換上尋常貴族公子寢室所用的傢俱。那過去的韓文殊有萬般能耐隨機應變對付突發狀況,她可不敢保證也能像她一樣百毒不侵,所以便只能謹慎行事,將事情做到滴水不漏。
她想,這些女子所用之物被死去的韓文殊牢牢地鎖在這韓府的角落,無外乎是想在寂靜無人的午夜撫慰一下叛逆的心理,不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不想做鬚眉又何必隱姓埋名做出這個讓自己為難的選擇。
既然老天給了她一次重活的機會,她也不挑,按照既定的人設,踏踏實實地女扮男裝,這些於她而言不過是送命的□□。她蕭曄前世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今生也不會笨到要自掘墳墓。
“公子,該處理的都處理掉了。”靈鳶默默走到她身後覆命。
韓文殊記得靈鳶曾說過,之所以叫她公子,全是因為怕自己時常改口,若是有一日沒換過來,叫錯了稱號,惹來大禍,韓府上上下下幾十人都躲不過去。韓文殊覺得這個丫鬟都比過去的她聰明,過去的韓文殊存了這麼點兒小心思在雪梅亭,純粹是自找苦吃,有一日露了餡,那可是欺君之罪。
“都處理乾淨了?記住連灰都給我灑在郊外的亂葬崗,不許留下一絲痕跡!”韓文殊嚴命。
靈鳶鄭重應了一聲,正要退下,韓文殊卻又想起了什麼,叫住她道:“回來時叫人搬個靶子,就安在這雪梅亭,本公子閒來無事想練練騎射。”
靈鳶雖心有疑問,卻也不敢多說,喏喏應了便退了下去。
韓文殊邊舞著劍,邊回憶昨晚所遇之事。
昨晚從沛國公府出來的早,紀澄又一心撲在了錦芳閣的秦川姑娘身上,她回去也無事,便尋了一處酒館要了幾樣小菜,不過這酒她可不敢喝了,保不齊喝醉了又捅出什麼簍子。
然而這越是魚龍混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