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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靈鳶見她臉色由驚轉怒,一會白一會青的,心中不解,卻又抵不住擔心,彎腰撿起她扔在地上的紙箋,低聲問道:“公子認得送這金子之人?若是公子不喜,奴婢叫人送回去?”

韓文殊本想脫口說好,卻又打心底的有些氣餒,頹敗地嘆息一聲,“算了,入庫吧。”

靈鳶雖然不解,卻又不敢多問,韓文殊見她轉身要走,忙叫住她,“把賬本給我拿過來,本公子一會要看。”

“啊?公子要查賬?”靈鳶茫然。

“對,要這三年的。”韓文殊突然神思一閃,想起嬴珩好像在賭場說到三年前發生過什麼事,左右也是毫無頭緒,不如就按三年為節點,她倒要看看,這三年她欠了嬴珩多少錢。

“是……”靈鳶雖然一頭霧水,但見她此刻心情不佳,也不敢觸她眉頭,便順從地應了。

韓文殊此時思緒煩亂,也無心再繼續用餐了,出去也是無頭蒼蠅到處亂轉,本來還想到街上溜溜,再順便去看看左馮翊府的情況,此時卻是心情全無,不如在府上等著夜明探查出結果,最後再彙報給她吧。

韓文殊窩在桌案上翻看著靈鳶送過來的賬本,面上雖然平靜無瀾,心中卻是無比震驚,韓府這三年來入庫的金銀財寶簡直可以用數不勝數來形容,雖然她之前已經領教了一回聖上牽強的賞賜理由,但是這賬目上五花八門的恩賞由頭還是讓她覺得觸目驚心,什麼德才兼備、仁心仁德這樣冠冕堂皇的褒義詞,也可以成為一個賞賜的理由嗎?還有“廣施善德,救濟難民”,這不是慈善義舉嗎?難道這樣也可以得到朝廷的賞賜?

難怪那些朝臣大儒都要對她恨之入骨,她現在覺得那些人做得沒錯,她分明就是一個蠱惑聖心,罪大惡極的貪官汙吏嘛!

這還不包括那些嬴珩暗中賞賜給她的錢財,韓府記賬的師爺做事相當認真細緻,每一筆錢財的來龍去脈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是有許多筆入庫的錢財都只在後面注了個“授”字,韓文殊一開始還不甚明瞭,後來看到這個“授”字越來越多,心中便清明瞭,能送來這麼多錢的,想必也只有嬴珩了,若是這個“授”字直指他,那便是“授業”的“授”,嬴珩曾在韓信座下習武,這個字應是隱晦地指明二人試圖關係。

到後面她已經是看不下去,隨手將賬本重重一合,心中冷笑,倒要感謝逝去的先帝扶蘇,若不是他發明了造紙術,恐怕就光記賬,韓府就要再購置間宅子放竹簡用了。

韓府的入賬與出賬是分開記的,韓文殊煩躁地睨了一眼另一邊的出賬,寥寥兩三本,實在不是入賬所能比,她現在著實有心想去庫房遊覽一遍了,以這出入賬的頻率,若是沒有個軍營糧倉的規模,恐怕撐不下成千上萬的金銀珠寶。無奈之下,已經無意再翻看出賬的賬目了,正黑著臉思考以後要怎麼以奸臣的身份存活下去的時候,門外突然想起了幾聲悶響,她猛地直起身,不由得擺出一個防備的姿勢,朝木門的方向看去。

“誰在外面?”韓文殊驚問。

一個淡青色的身影閃進,帶著淡淡的龍涎香與竹香,慵懶地將門闔上,溫柔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調戲,道:“你這暗衛也不過爾爾。”

雖然他並未轉過身,但是在他進門一剎那,韓文殊便已經心下了然,她驀地站起身,卻不知如何應對。

“要不要朕派點兒人過來守著你?你調教的這些個家丁,朕著實不放心。”青衣身影悠悠轉身,搖著頭,故作擔憂,卻面帶戲謔。

韓文殊咬著唇,想起之前的每一次獨處,心跳不由得加速,額上冒起絲絲冷汗,皺著眉急急反擊道:“陛下謊稱自己龍體有恙,卻到微臣家中大鬧,傳出去,不怕朝臣議論嗎?”

嬴珩鳳目清掃了一眼桌案上的文卷,眼中詫異一閃而過,卻又瞬間恢復如常,黑眸中帶著點點蠱惑,冷聲從嘴裡吐出兩個字,“誰敢!”

韓文殊對於他的理所當然,自然是無話可說,他說的沒錯,他是九五之尊,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恐怕沒有幾個。

嬴珩環顧了一週,眼中震驚一閃而過,但看到牆壁上掛著的寶劍,滿意地點了點頭,笑問道:“何以把之前的傢俱都撤換了?那些閨閣裝飾不是挺好的麼?”

他竟以前就來過這裡。

韓文殊耐著性子回答:“最近臣的雪梅亭被人闖入的次數有些多,實在是不能不防,只能忍痛割愛,總好過漏了餡,陛下賜臣欺君之罪。”

嬴珩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滿與奚落,也不與她計較,大大咧咧地坐在她的桌案前,手上不經意地翻看起了她的賬目,隨意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