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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應付得來。

韓文殊眼前這一摞奏摺,大多是問題已解決而呈報的復折,只需稍作硃批標記即可。時不時她遇上賑災、撥款等大事,也會給嬴珩念上兩句,念著念著便不由出神,眼前的嬴珩與以往不同,平時的他,疏狂、霸氣、灑脫、狡猾,而此刻他的認真專注,軒眉微微皺起,專心致志地審閱每一表奏摺。韓文殊知道,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更關心他的疆土,繼位以來,他所實行的仁政惠及大秦每一個百姓。

他曾說過,之所以不止戈休兵,只是不想讓更多的人民受苦,也不想再像前人一般,派公主宗姬前往苦寒之地和親修好。但只要他在位,便不會主動發動戰亂,作無謂的犧牲。

韓文殊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適合做皇帝的人,他仁德卻不懦弱,勇敢卻不殘暴,而她的存在是他的一個業障,無端給他帶來許多麻煩,若沒有她,朝堂上便不會有那麼多政派,他大可放手肅清異己,創立屬於他的大秦盛世;他也會立後,延續國本,傳宗接代,而不是等了她九年,卻仍不能昭告天下。也許她不該來,也許她應該離開,她捨不得將他佔為己有,卻又不忍放手。

“在想什麼呢?”正出神間,嬴珩已經批閱完一本奏摺,正含笑看著她。

韓文殊單手撐頭,若有所思道:“我曾聽聞,有個君王在亡國之際遇到了一個美人,他與美人歡歌共舞三日三夜,待到酒醒後,皇帝得知他在這享受了三天,敵軍卻已攻下他的三座城池,國事垂危,他忍痛將美人送走,從此天人永隔。如今看你荒廢了這麼多天政事,倒有點兒像這個君王。”

嬴珩失笑,“這故事是你從哪聽說的?”

“隨便翻書看到的。”韓文殊敷衍,她當然不會告訴他,這是明朝滅亡前的一段軼事,以現在的歷史走向來看,將來有沒有明朝還不一定呢。

“宣室殿存著的書籍,我都看過,怎麼沒看過你說的這一段?”嬴珩追問。

韓文殊一臉坦然,哈哈一笑,道:“那你就當是我編的吧。”

嬴珩扶額苦笑,頗有幾分無可奈何,那雙似鳳非花的眼眸深深凝視著她,道:“以前我也不甚理解,現在我倒是與周幽、夫差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他見韓文殊似有些茫然,便解釋說:“若能像夫差與西子那般泛舟採蓮,琴瑟和鳴自然是好,倘若你仍是恨我,興許我能做出烽火戲諸侯這樣的事出來。”

剛剛的愁思被嬴珩這一番話徹底打斷,韓文殊撲哧一笑,故意板著一張俏臉,笑罵道:“膚淺!西子對夫差是徹徹底底的欺騙與利用,她是為了復國,她與夫差談何相知?而褒姒是妖姬,你竟將我比作此等妖女,可知罪否?”

“知罪,知罪。果然世間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我這麼多年很少誇讚誰,剛剛誇某人貌若西子,又如褒姒一般得幽王傾世之愛,被誇之人非但不領情,還將我數落一番,太難了,做人真是太難了。”嬴珩幽幽長嘆,一臉無辜。

韓文殊輕啐了一口,紅著臉一溜煙躲進了內殿。

☆、家書

臨江樓。

閣上露臺一處觀景極佳的坐席上,兩個男子正對面而坐,一個看起來溫潤如玉,面色神情卻又冰冷如石;另一個則白鬢漆霜,滿面橫紋,雖已是行將朽木之年,卻仍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再往細看,他二人各自手執黑白子,桌上並非茶具,乃是已開了半局的紋枰。

“侄兒在這裡與叔父紋枰論道,實在是無禮之至。”年輕男子歉然笑道,眼中卻全無笑意。

黃昏時分,正是街上人潮喧鬧之時,樓外的吆喝聲、叫賣聲、嬉笑聲此起彼伏,他二人所處樓臺又並非雅閣,只是尋常坐席,四周皆是談天說地的茶客,對於對弈之人來言,這環境不可謂之糟糕。

年邁之人扯唇一笑,不以為意道:“不必計較這些小事,心無雜念,靜心息欲。”

說罷他從容落子,黑子成龍勢,包圍白子大勢兵力,如此,白子四面楚歌,奄奄一息。

年輕人見狀攤了攤手,無奈笑道:“叔父老當益壯,足智多謀,侄兒不是您的對手。”

對面之人仍是一臉肅穆,冷肅道:“如意,你心有外物。”

“叔父此言差矣,此處人多喧鬧,侄兒定力不及叔父,自然是要輸的。”劉如意舉杯施禮,“侄兒以茶代酒,自罰一杯。”

此年邁之人便是蕭何。

蒼老卻精睿的目光移開棋盤,他面目始終深沉,審視著劉如意冠玉般的俊臉,冷冷道:“老夫本來看不上你,但是憐兒偏偏中意於你,她已到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