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齣。
而坐在人群中的劉恆早已按耐不住,對於木吉卡的挑釁,他從一開始便心存不滿,他自然曉得要以大局為重,但是現下,維護大秦威儀才是大局,而大殿中上百位官員,都是國家之棟樑,卻無一人上前制止,劉恆心寒,握緊雙拳,便要拍案而起。
這時,卻聽嬴珩冰冷寡清的聲音傳來。
“御弟可是在說朕?”嬴珩目光越過韓文殊與木吉卡,輕輕撐著頭,側向嬴瑀,額前的旒珠遮住雙眸,看不出是喜是怒。
嬴瑀拱手,躬身施禮,趨奉笑道:“臣弟失禮了,皇上騎術射箭樣樣出神,若皇上謙虛自稱第二,大秦上下,便無人敢封第一。”
嬴珩自然聽出他的恭維,輕笑一聲,掂了掂衣袖,道:“御弟這般說,是言過其實了,你當要記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臣弟受教了。”
嬴珩的這句訓導是說給羌人聽的,先禮後兵,這是帝王的尊重。
“不過朕確實好久沒有活動了,說到騎射,朕心中倒是有些癢癢,不知這麼多年過去了,是不是有些退步……”嬴珩緩緩坐直身子,漫不經心地活動著筋骨,朝木吉卡說:“朕要先去換身輕便的勁服,王子可先到馬場去挑一匹稱心的好馬。”
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嬴珩已緩緩站起,看樣子是往後殿的方向而去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群臣,和還沒反應過來的木吉卡。
嬴瑀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剛剛情況緊急,嬴珩又向他使眼色求助,他急中生智,只能與嬴珩唱這麼一出雙簧。
羌人此番目的,就是想要立威,木吉卡雖身為王子,母親樂安公主又是閼氏,但是他的處境在羌國並不甚好,同父異母的兄弟們對他半秦半羌的身份忌憚頗多,更是不服首領給予他的繼承者身份,而且羌國如今內亂頻發,國土早已四分五裂,國之名已名存實亡,其實就是分崩的部落,木吉卡在這種動盪時期親自出使秦國,是想要樹立威望。
他的目標是韓文殊,這是連強大的匈奴人都無法橫越的屏障,戰神之名,絕不是危言聳聽,如果能打敗她,木吉卡就□□耀而歸。
如此這般,與其說是抱著必勝的信心前來挑戰,不如說是背水一戰。
剛剛木吉卡橫刀殺了一名武士,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他的硬功極強,就算韓文殊不失掉那半數的內力,也不敢說能輕鬆戰勝,何況如今的她,身體與武功都已不復從前,嬴珩不敢冒險,比鬥之中,即便是傷了亡了,都是常情,況且在場上,還有這麼多對她虎視眈眈,盼著她早些隕歿的人呢……
嬴珩知道,上百人中,唯一肯幫他的便是嬴瑀,但是有求於他,吃虧的總是自己,救下了一個韓文殊,卻要賠上自己,不用想也知道,羌人一定會同意比拼騎射,不光是他們更擅長此道,而是因為對手是他——當今聖上,木吉卡既想立威,那麼打敗嬴珩,豈不是更快的捷徑。
無論輸贏,明日一早,便會傳遍大街小巷,不出三日,羌族的部落也會婦孺皆知,能一擊擊敗秦國的皇上,羌國上下還有誰敢不服他。
賽馬的勁裝換好,嬴珩一改片刻前的雍容華貴,也不似往日朝堂上的溫文清冷,玉冠上挽,勁裝颯爽,褪下錦衣華服的他,像是出鞘的劍一般,寒光迸現,冷傲獨絕。
在他換裝的這段時間,陳順已經派人將禁軍練兵的草場整理了出來,又引著眾臣前去城樓,因臨時決定,時間緊迫,許多人都只能站著觀看,不過這場兩族皇室的較量實在太過震撼,也沒什麼人在意是否能坐下。
嬴珩□□駿馬乃是西域進貢而來的大宛馬,當年一共就得了五百匹,宮中一匹沒留,全部送予銀羽軍,此前嬴珩曾無意間問及,韓文殊確實沒在銀羽軍營中見過有這些汗血寶馬,就隨口回答將這些馬匹送往西北大漠,後來韓文殊翻查韓府與銀羽軍的賬目,得知確是已被送走,但尚有五匹留存軍中,韓文殊便將這五匹全部牽至宮中,只說是宮中糧草好,將來春獵遊玩也可一用,嬴珩聽罷只笑笑便不再多說,沒想到今次竟起了大用。
為了公平起見,嬴珩一早便命人將五匹良駒牽至木吉卡面前,由他先挑選,之後嬴珩只隨意牽了一匹,捋其鬃毛,輕柔愛撫。
“大秦的皇上,爾瑪人的家鄉有良駒無數,皇上若能贏得比試,我願送予三千駿馬!”木吉卡拍著□□良駒,斜眸乜向其餘三匹大宛馬,語氣傲然。
“如此這般,皇上不如與木吉卡王子下個彩頭,也更有意思些!”嬴瑀趁機道。
嬴珩淺笑,翻身上馬,慵懶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