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住嗎?”彷彿是最普通的朋友問候。
“嗯,是啊。”其實她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不過她想不管去哪裡,他都不會介意。
“回家住也好,家裡有傭人,不用天天叫外送。”他倒了一杯水,問她:“要喝嗎?”
“不了。”韓水搖搖頭。
“為什麼要將韓氏轉給我?”司寇玉又問。
“物歸原主罷了,原來的韓氏早就倒了。”她儘量回答得冷漠,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
“哦。”他沉默了下來。
他們之間也只能是這樣子了……韓水,你還在期待什麼?
“那我走了。”她沒有說再見,以後也不可能再見了。
“好。”他喝著水,並沒有轉過身來。
直到門被關上,那熟悉的高跟鞋篤篤的聲音漸漸遠去之後,司寇玉才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手因為太過用力,手指關節的地方還有些泛白,他環顧四周,公寓裡打掃得很乾淨、很整齊,但是所有屬於女性的東西都不見了。
沉默了半晌,他終於將手中的玻璃杯砸在地上。
韓水,你何其絕情。
來到麗江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
喻涵凡在這裡開了一家小酒館,很古樸的店面、美麗的服務生、熱情而暢快的顧客,洋溢著濃烈的休閒氣息。
“怪不得你一來到這裡,就捨不得回去了,這裡真的很適合醉生夢死或者養老。”韓水趴在木質的吧檯上,感嘆道。
吧檯後的喻涵凡一邊調酒,一邊笑著看她,這裡溫暖的氣候讓他白淨的臉色變為麥色,少了幾分斯文,多了幾分健康的野性。
“怎麼,你也不打算回去了?”
“怎麼,你想趕我回去?”她朝他挑挑眉,好不容易一路旅行到這裡,還沒白吃白喝幾天,這個傢伙竟然就想趕自己回去?
喻涵凡笑著搖搖頭,韓水還是一樣的脾氣,但他總覺得這次她有哪裡不一樣了。
小女孩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關於她為什麼和司寇玉解除婚約,甚至把韓氏的股權全部轉給他,喻涵凡很小心地沒有問起。
而韓水也保持緘默,對於B城的一切,她的確沒有什麼勇氣提起,那是她永遠的傷痕。
剛剛過了中午的時間,酒館裡的人並不多,只坐著零星的幾個客人,這裡的氣候常年都很溫暖,陽光更是曬得人昏昏欲睡。
有隔壁酒館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子,來向喻涵凡討教調酒的技術,喻涵凡和氣地跟著她去了那邊,那個姑娘很美麗,烏黑的秀髮編成兩股粗黑的髮辮,肌膚小麥色、眼神明亮、嘴唇紅潤,笑的時候臉上泛起一個迷人的酒窩,她對著喻涵凡笑的時候,睫毛扇動得如蝴蝶一般,扯著喻涵凡手臂過去的動作率真可愛,韓水含笑地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那姑娘似有感應,回過頭來看著韓水,俏皮一笑。
酒館裡安靜了下來,韓水臉上的笑容隱去,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手中的玻璃杯。
過了那麼久、走了那麼多路。似乎心裡還沒有完全釋懷。
一想到某個人,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會有股酸澀的感覺。
韓水無力地趴在吧檯上,反覆翻看著手機的通話記錄和簡訊。
直到過了很久,才猛然發現,自己一出B城就將SIM卡換了。
竟然,心裡還有幾分期待。
酒館的大門“吱呀”一聲,有客人進來,輕捷沉穩的腳步由遠而近,就坐在她不遠處的高腳椅上。
客人不說話,似乎只打了個手勢,館裡的酒保熟練地調了杯酒,遞了過去。
韓水昏昏沉沉地想著自己的心事,將手機當成玩具,在手掌裡轉來轉去,略一分神,就將手機甩到地上去了。
還好酒館的地板的木質的,韓水慌忙彎腰去撿,有另外一隻手同時覆蓋在她的手機上。
那雙手很漂亮,手指修長、肌膚如玉。
韓水撿起手機,努力抑制心頭的悸動,慢慢抬頭,望向那雙手的主人。
司寇玉抿著唇,淡淡地看著她。
韓水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夢了。
這可是在麗江,距離B城有十萬八千里,而他們目前所在的只是一間小小的酒館,這樣的機率比中樂透還要小得多。
“好巧。”他開口,聲音很平淡,好像他們只是偶遇的朋友。
“呃,好巧。”她有些不知所措,臉慢慢地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