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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沈宗正已經將手按在劍柄上往殿裡走,卻是忽聽那段思平朗聲道,“本人還有一物要贈與聖皇帝陛下。”

此時是個什麼光景,滿殿的朝臣都列在兩側,中間留了通道給各屬國屬臣,皇上端坐上位,殿外沈宗正已經點了不知多少人是個隨時要進殿的樣子,太清殿臺階數十個,皇上坐在上面俯視眾人,彷彿頃刻間就能主宰誰人性命,殿裡安靜,四下無人有聲息,遂隱隱便有了天威難測之感。

今日一旦皇上將大理國屬臣殺死,明日兩國立時要開戰,眾臣已經做好了殊死同皇上請求為了家國大計暫且放過前太子的準備,卻是不料前太子開口說那麼一句。因為這種無聲的劍拔弩張嚴五兒緊張的腿肚子都要抽筋,這時候聽見階下人說話連忙跑下殿接過他遞來的一個紅蘇錦包裹的小木盒。

嚴五兒呈給皇上還想著提醒皇帝一句圖窮匕首見的事情,想起皇上身手便就嚥了下去。皇帝面無表情開啟一看,裡面一根粉色銀針靜靜躺在盒底,銀針過細,不仔細看險些要看不清。

皇帝表情未變將木盒合上,唱監的太監道一句“宣東瀛國屬臣。”然後大理國屬臣安穩的退到邊兒上。

沈宗正見狀大吃一驚,皇上不可能念著兩國要開戰才放過唯禎,到底作何突然就放過前太子,那木盒裡裝的東西又是什麼?

皇帝萬萬沒想到在涼州城消失的寶和竟然被唯禎擄走,西南苗疆距涼州那樣遠,況且唯禎從未出過大理,寶和又怎會落入他的手,一時間簡直怒不可遏,兩年前穆清被太子擄走的事情今日又上演了,以同樣的情形上演,還正正好的都能礙住他的手。

各屬臣繼續覲見,皇上姿勢未變一直持續到覲見結束,一從太清殿出來,皇上著沈宗正立馬宣御天進宮,著兵部侍郎呼延贊立馬進宮,沈宗正著人繼續看著前太子唯禎。

皇帝不懼前太子活著,只是不能容忍他活著還在自己眼前從從容容晃了一圈。他歷來不怕被人說皇位得來不名正言順,也不懼有人覬覦著他的皇位,弱肉強食是天下的法則,唯禎但凡能坐上皇位怎的最後倉皇出逃。

兩年前蕭鐸將虎符交給太子,致使皇帝沒能找著靜妃,蕭家滿門都被流放充軍,自此興盛幾代的權貴之家頃刻消失,靜妃是太子藏起來的,皇帝怎麼能忍,即便兩國要開戰,眼下太子必然要走不出宮門。

沈宗正原本是這樣想的,壓根沒料著寶和與前太子怎的有了干係。

日上當空,此時書房裡只有皇上和沈宗正兩人,書房裡一時間氣氛都要凝滯,皇帝臉色陰沉彷彿下一刻出去就要將太子殺死,沈宗正沒有韓應麟穩重能說話,旁人也不知皇帝有個親舅舅,這親舅舅還是江湖玉面羅剎,於是他就只能偶爾蹦出一句“皇上,你現在是皇上。”再不是個想殺誰都就能殺誰的光景。

“他千里迢迢大膽入宮,到底圖什麼。”皇帝背手站在窗前沉吟,唯禎抓了寶和還冒死入了京,絕對不是想在人前露個臉而已,到底是圖什麼?

他正是個沉吟不解的時候,窗外那頭卻是一陣喧鬧,一堆人嘩啦啦跑了過來,靜妃娘娘扯著一根線往這個方向瘋跑。

皇帝眼睛一眯細看,靜妃正帶著一通的人在後宮放紙鳶,那紙鳶在她手裡怎麼也飛不高,不多時竟然還掉進了湖裡,眼看那女人竟然不管不顧要探身去湖裡撈紙鳶,皇帝拿起桌上的筆劈手扔了出去,剛好扔在靜妃腳下。

穆清已經壞了好幾個紙鳶了,她這幾日總是鬧得後宮雞飛狗跳的玩兒,可她對於玩兒真的是擅長的有限,眼前她掉湖裡的紙鳶是宮裡能找見的最後一個,遂她也不顧奴才們勸阻不覺要探身去湖裡撈,正要俯下身時候一支毛筆凌空射來直插她腳下,頭臉被濺了墨汁她也顧不上只臉色一肅四下看,一抬頭卻是見不遠處窗戶裡皇帝正黑著臉瞪她,連忙扯出一個笑臉來。

“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了,你要回來用午膳麼?”穆清訥訥喊了一嗓子才發覺她竟是來了皇帝書房附近,這時候紙鳶也不敢撿了,連忙轉身要跑回去,也不管她問了人家回答沒有。

“站住。”皇帝喝一聲,穆清混不管那些個便是撒腿就跑,昨日晚些時候她坐著鞦韆從上面跌下來腿上跌了一片的烏青,皇上說過若是她再敢在宮裡四處撒瘋,就要給她腳上鎖狗鏈子。

她一溜的跑,皇上瞪著她身影消失在園子裡,午間太陽光亮,穆清撒腿就跑身影彷彿要跑進一團的白光裡。皇帝站著看半天,也沒有去追她。

沈宗正見此情形,心下一動,“皇上,今日那唯禎去找了靜妃娘娘,同娘娘說了幾句話,距離太遠沒有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