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年歲無憂 ,眼眸黢黑流出複雜的目光,“公主安好,卑職有罪……”
盛苡眼前一晃,腦筋總算繞搭過來,急往四圍看了眼,“您認錯人了,大人快起來!奴才可受不住!”
宋齊領命起身,領甲上釘著戧金銅釘簌簌然作響,向甬道一頭漫去,嘴裡含著話欲要吐露的模樣。
她忙背過身拔起腳快走,“大人好意,奴才心領了,奴才熟路,您請回罷……”
他幾個跨步就越過他,攔在她面前。
“您怎麼不明白呢?”盛苡頓住腳,聲音低沉了下去,“您認錯人了,您行行好,就放奴才回去罷……”
宋齊低頭看著,那張臉雪瑩瑩的像襯在夜色裡的月盤子,“您不是奴才,”他輕聲說:“我不管旁人怎麼瞧,在我心裡,您還是咱們大祁的主子。”
她看向他,淚池裡盛著雪沫,輕搖了搖頭,就凝成珠子淌了出來,“沒有了,”她喃喃道:“都沒了……”
宋齊一下失了方寸,心裡也跟著下了場雨似的,泥濘不堪,“您別哭!還有我吶,往後有我護著你。”
她抬手抹了抹淚,又彎下頸子去了,發隙裡嵌著薄薄的雪粒,拿頭頂對著他,把他拒之在外。
他偏過臉,鬱然地道:“你要是不待見,我立馬就把這身行頭給摘了!做個市販農戶也不吃他們家這好處!只要你不怪我就成……”說著就動手解起護甲來。
盛苡心悸不已,忙制止他說:“我不怪你,”見他頓住,又道:“真的。”
當時的情境下,一國將傾,國君臨危棄命,不啻於塌了半邊天,廷下眾臣失了指向,人心渙散,亡國已成定局,蟄伏避禍實為常理之舉,況且昶勒父子南下幾乎未發動一兵一卒就將大祁攻舉,跟掀書頁似的,沒聽見大的響動,就改朝換代了,皇帝輪流做,換了下家,只要國泰民安,不鬧出生靈塗炭的慘劇,誰還當真破了命的去計較呢?大概也就只剩下了她一人邁不過這道坎兒了罷,她又何必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