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9部分

外的實景兒,殿內的燈燭火光映在雕花玻璃上,紛紛成雙,分不清哪個是虛哪個是實。

她垂下眼,一折一折地合上扇骨,把他筆下的意蘊逐漸收攏在一起,遮掩不見。

急匆匆赴往儲秀宮,懿嬪望穿秋水下階來迎,微撅著肚子福身,皇帝伸手扶一把,手掌寒浸浸的,話裡也沒有多少溫度,“讓太醫瞧了沒有?”

懿嬪緊跟著他的步子上階兒,陪他進殿坐下身,方把手輕搭在肚上,乖乖地請罪道:“回萬歲爺,剛瞧過,也怪奴才憨蠢,連正常的胎動都辯不真,驚動了聖駕,讓萬歲爺跟著操心。”

整日跟大小臣工,一幫老油子打交道,窺破她耍得那些花樣兒,那還不跟喝口水那麼容易,皇帝垂眼抿了口茶,扣上茶蓋,暫壓下心頭的不悅,他對她的感情全都得益於盛苡,一直把懿嬪當做替代,眼下她為他懷了身子,這段時間他又忙著政務,把她們母子拋到腦袋後頭去了,心裡多少有些愧意,因此也不戳穿她藉口央他前來的花花腸子。

他淡漠地點了點頭道:“這就好,朕回頭交待下去,讓他們踏著時辰,幾人輪著班替你診脈,頭仨月最要緊,把身子穩住了,到後面就好說了。”

懿嬪楞了一小會兒,含笑問:“奴才伺候萬歲爺用些膳罷?”

皇帝這才調過視線,不過不是看她,而是看向桌上,幾樣米粥小菜,清淡到近乎顯得寒酸,愕了下,眼神陰鷙下來,視向懿嬪身邊的宮女錦程,厲問:“老佛爺信得過你,專門把你調到儲秀宮,你就是這麼安排伙食,苛待主子的?”

錦程不懼,敬下身回話,“奴才一直謹遵太后娘娘教誨,不敢有違,盡心盡力伺候主子,懿嬪娘娘掛念萬歲爺,苦苦不得章法,只能節省自己的吃穿用度為萬歲爺分憂,萬歲爺聖明,體諒體諒主子的一番苦心罷……”

皇帝這才明白過來,撂下茶盅問:“可是真的?”

懿嬪隔著翹頭案伸出手搭在他的袖口邊,撒嬌似的推了下,盈盈一笑,“奴才不比旁人,能侍奉聖駕左右,聽說北面的軍防吃緊,也想盡一份兒自己的心意,政務上奴才不懂也關心不到,只能在小事兒上跟您靠得近些,萬歲爺身子大健,沒有什麼可勞乏的,就是奴才最大的福氣了。”

皇帝心頭浮起一層惡寒,震袖立起身,冷笑道:“這麼說,倒是朕錯怪你了。有什麼話直說,何必來這些虛頭巴腦的假招子?打你懷了身子以來,這宮裡吃的喝的,朕哪樣短了你的,口口聲聲說是為朕著想,真若餓出個好歹,還不是給朕添亂?政務上更輪不到你伸手,養好身子就足夠你幫忙的了,歇著你的罷。”

皇帝當真是吃驚不小,後脖冷嗖嗖起了層薄汗,為了把他誆來,連腹中骨肉相連的胎兒都忍心虧待,倘若只是假惺惺地做做樣子,拿皇嗣當玩笑似的利用,計較起來也未免讓人心寒。

見他要走,懿嬪紅眼扯著他的袖子,苦心哀求道:“萬歲爺這麼長時間沒來奴才宮裡,再陪奴才坐會子罷,就算瞧在孩子的情面兒上。”

“朕就是瞧在他的份兒上,才不忍心辦你的難堪。欺君是什麼罪過,你不知道?”皇帝冷臉撥開她的手道:“你安心在宮裡養胎,缺什麼,回頭朕派人給補上。”

“奴才什麼都不缺,就缺您。”懿嬪犯了痴勁兒攔他,“奴才真恨懷了這趟身子,容旁人鑽了空兒,壞了萬歲爺對奴才的情兒!”

皇帝轉回身,眉稜鼻稜間似積了萬年的寒霧,震得屋裡屋外的一眾宮女太監直打寒顫,從前聖寵優渥時,懿嬪多麼的不可一世,如今事情輪到自己頭上,心裡的落差深到海子裡去了,逼急了什麼話都敢往外抖摟,就一位皇帝,她痴心妄想還要獨霸著不成。風水輪流轉到下家,其他嬪妃哪個不是忍著苦處都往自個兒肚裡咽,單她一人揪著過往不放,設計把皇帝請來,舊情一點火星兒沒燃起來,轉眼就砸了鍋!

皇帝的忍耐已然到了最大限度,顧忌她身懷有孕,喉頭憋出血才把火氣忍了下來,吐出一口寒氣,冷哂著沉吟:“朕悔不當初,橫豎都忍不住,何必要抬舉你,負了她。”

懿嬪自覺言語失當,驚過來後悔的當兒,聽見他這句話,即戳心又摸不著頭緒,心頭顫悠了半晌,皇帝已經冷著一張背影離殿去了。

她架著錦程的手遠遠追望著,惶然地問:“這下可把萬歲爺得罪大發了,他還會來嗎?”

錦程掩了掩她凌亂的衣襟,著手處已微微顯懷,忙擠出笑道會,“主子您就把心收回肚子裡,好好作養著,等得了小阿哥,還怕落不著好嗎?萬歲爺一高興,位分賞賜那就是眼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