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漆的眼底倒映著的,卻始終是她那張思緒飄得很遠、像是在回憶著什麼的臉。
有那麼幾秒種,江臨想,這張臉,他能看一輩子。
“你困了嗎?”女人小心翼翼地挪開懷錶,仔細打量著他。
他忍不住笑了,“你說呢?你以為那麼容易嗎?”
語畢,自己都為自己的語氣中的溫脈感到意外,瞬間,有種一切回到過去的錯覺。
段子矜亦是察覺到了幾分,五指微微一縮,低聲道:“那繼續。”
男人面無表情,“嗯。”
*
半個多小時後,辦公室的門被人拉開,女人低頭走了出來。
門外眾人同時迎了上去,還沒問裡面怎麼樣了,不期然便看到了她灰敗的神色,和眼中打轉的淚水。
穆念慈腳步一頓,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還是……不行嗎?
也難怪,是她把一切想得太簡單,讓段子矜白忙活一場了。
對這個女人而言,給江臨催眠不光是費盡了力氣,恐怕這個結果,也讓她徹底傷了心。
穆念慈摟住她,拍了拍她的背,柔聲安慰道:“別太灰心,你第一次做這種事,本來就沒有經驗,而且一次的結果也不能說明什麼,沒準下一次……”
她的話沒說完,卻被誰倒吸涼氣的聲音打斷。
是虞宋。
他站在辦公室門口,將裡面的場景看得清清楚楚,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寫滿了震驚。
穆念慈倏爾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亦是僵住。
只見那張真皮沙發上,男人側頭靠著沙發背,睡得深沉而安詳。他的俊容在燈光下顯出了和平時示人時完全不同的溫和。
他的手掌姿勢很不正常,空空地握著,好像在沉入夢鄉之前,正攥著誰的手不肯鬆開。
額前的碎髮在他英俊而乾淨的眉宇上打下一片陰影,怎麼看,其中的繾綣和溫脈都令人難以不心動。
段子矜把手裡的懷錶交給怔愣的穆念慈,慢慢走到段子佩面前,驀地撲進他懷裡,眼淚簌簌地掉了下來。
所有人都沒能從這震撼人心的一幕中回過神來,包括段子矜自己。
“阿青。”段子矜在他懷裡哽咽,有氣無力地低聲重複,“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
段子佩沉著眸,擁著她,用手掌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半天才從喉嚨裡勾出一個音節,“嗯。”
“要麼是他自卑、不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