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如紙的嘴唇被她咬得快要爛掉。
當段子矜反應過來時,身旁有好心人已經打電話幫她報了警,她眸光一僵,還沒來得及出言阻止,不遠處的警察就已經騎著摩托車到了她的面前。
見她是個孕婦,白人警察皺了下眉,低聲譴責了句那喪盡天良的小偷,又勸她:“您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抓住他的,現在請您跟我們去附近的警察局做個筆錄。”
段子矜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她不停地搖頭:“先生,我不急著找回那些東西,我現在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這位女士,報了警,案件是一定要被受理的,這不僅僅是為了您自己,也是為了周圍的治安。”警察有條不紊地說著,看了看她挺著肚子的樣子,便開啟對講機叫了一輛車,將她接回了警局。
段子矜急得直想奪過他的對講機扔在地上。
但是在這個法律高於一切的國度,她這麼做輕則是不配合警察工作,重則可以算作是襲警。
更何況她是個外國人,並不是所有西方人都會用平等的眼光來看待她。
段子矜強壓下心頭的不悅和焦急,在警察半勸告半威脅中坐上了警車。
身體不舒服、心情極差再加上腦子裡惦記著其他事情,她整個筆錄的過程都顯得很是心不在焉,回答問題亦是言簡意賅,能用一個單詞回答的問題她絕不多說一句話。
警察只當她是英語不好,倒也沒和她計較什麼,筆錄過後,給她拿了些麵包和水,站在大門前目送她出了警局。
彼時,天邊已經隱隱掛上了紅霞。
段子矜拖著疲憊不堪的軀體和疲憊不堪的心,一步步往冰激凌店的方向走去。
路過附近商店的櫥窗,她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店裡的掛鐘,面無表情又透著幾分狼狽的臉倒影玻璃上。
段子矜抬手,撐著玻璃窗,按住了那道難看而扭曲的影子。
六點了。
不遠處那家冰激凌店門外,沒有一輛車停著。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支撐著自己走到這裡的。
忍不住勾了下唇角,笑意在她皺起的眉心裡被揉碾得粉碎。
段子矜還是走了過去,“歇業三天”的木牌仍舊掛在店門上,一切都好像是她三天前離開的樣子。
店裡寂靜蕭索,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
江臨走了。
這個念頭像是劇毒滲進了她的五臟六腑。
有那麼一瞬間疼得讓她險些彎下腰去,段子矜下意識扶住了門把手。
總是這樣。
他們之間總是在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