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衝了個澡,向管家要了幾條熱水泡過的毛巾給她擦身。
段子矜像被人拆開重組過一樣,癱在床上,她的身材不似一般女人那麼嬌小,而是纖細高挑,與她高高在上的氣場頗為符合,只是她太過削瘦了,整個人拎起來也沒有多重,此刻在床上,便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他明明已經很是節制,她卻還是累極的樣子,江臨將用過一次的毛巾順手丟進機艙的回收袋裡,拿起衛星電話給虞宋撥了過去。
吩咐兩句,那邊很快將醫生前些日子為段子矜準備的調理身子的食譜傳了過來。
當江姍赤著腳、端著咖啡從客艙臥室走到大廳時,正見江臨坐在沙發上,半掩著襯衣,最上方的扣子解開了幾顆,微露出胸前線條流暢、結實又勻稱的肌肉,領帶也沒系,連西裝外套都是隨意披在肩上,大不如平時那般嚴整。感覺到她來了,男人也沒抬頭,只是眯著眼眸,認真審閱著電腦上的文字。
她想了想,還是坐到他對面,騰出一隻手握成空拳,敲了敲桌子,“Lenn,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本章完結…
☆、第158章 來不及了
男人這才抬眸睨她一眼,神情淡漠如寒山靜水,“什麼事?”
江姍放下咖啡杯,毫不畏懼地直視他的眼睛道:“爺爺身體不適,今年你必須要代表家裡去梵蒂岡出席會議。”
梵蒂岡,羅馬的城中城,天主教的最高權力中樞。
天主教是現存的基督教派中最大的兩支之一,在過去的百年中與王公貴族們聯絡密切,教會中的神職人員也沿襲著森嚴的等級制度。教皇一人,下屬紅衣主教二百餘人,大主教等等輔理人員約莫三千之眾,教徒更是多達十幾億。
注:關於宗教這一部分的情節希望沒有觸犯到某些信教的讀者的信仰,架構取自於真實存在的天主教,但是有關劇情的部分純屬虛構,請勿當真。
管家為江臨上了紅茶,他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表情依舊是不痛不癢的漠然。
“這件事責任太重,我力有不逮,還是讓爺爺另擇賢人吧。”
江姍“砰”地一聲將咖啡杯磕在桌面上,咬牙道:“虧大伯還說,你肯回來就是回心轉意了。”
聽到“大伯”二字時,江臨沉黑的眸光突然冷了,唇角卻揚起淡淡的笑,“那他還真是誤會得深。”
“所以你肯回來,就只是為了兌現看爺爺一眼的諾言?”
江臨思考片刻,“不全是。”
江姍眼中升起些疑惑,隱隱像是希冀,“還為了什麼?”
江臨的視線落在客艙臥室緊閉的房門上,冷硬的眸光漸漸平和,“與你無關,與江家也無關。”
今年是著名的厄爾尼諾年,這代表著地球上會出現很多世所罕見的天文現象,比如頻繁而強烈的極光。
他答應過屋裡安睡的女人,會帶她去看。
本擬六月出發,現在才五月初,其實怎麼算都太早了些,不過……
他還有些事要解決。
眼前突然又是一黑,江臨猛地閉上了眼睛,抬手捏了捏眉心。
江逢禮來祁門接他前,明顯向醫生打聽過他的情況,吩咐下人帶進機艙的箱子裡,竟有許多專業的醫療器材。半小時前,他右手的斷骨被修過外科的管家處理妥當,保守估計,再過一個月就能恢復了。只是六年前埋下的舊疾,卻愈發嚴重。
“Lenn,八年前的事,你要理解大伯。”江姍忽而嘆了一聲,眉目間難得覆著憂慮之色,不大像她平時看似天真無邪、實則心思縝密的樣子——因為無論是哪一種,她都不是個會把憂色掛在別人一眼就能看穿的地方的人。
江臨無動於衷地盯著電腦螢幕,過了許久,才淡淡道:“如果你是個男孩,他們大概會省下不少心。”
江姍愣了愣,唇畔漾開苦澀的笑紋,“從你嘴裡聽到誇我的話,我應該高興嗎?”
“實話而已。”對面的男人又端起茶杯,眉眼深沉如海,海面波瀾壯闊,大氣磅礴。
江姍不由得攥緊了五指。雖然她和他出生於同樣的家庭,接受過同樣的教育,甚至這一刻,依然是平起平坐、平視著彼此的眼睛,可她卻莫名有種感覺,這個男人永遠在她觸及不到的高度俯瞰著她,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濟於事。
“你這樣說,難免會讓我覺得,這是你不要的東西,所以讓給了我。”
江臨沒給半點回應,好像根本沒聽見她在說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