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1部分

這件事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主動提起過。

連玉城、伯暘他們都不清楚。

可是轉念一想,眼前卻又浮現出她在佛堂裡,一筆一劃認真抄著經書的樣子……

他轉頭看向窗外那個女人,語氣淡漠道:“那是……Willebrand子爵的第二任妻子。”

段子矜沒料到他會突然講起這些,忙湊近了些,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幸好車窗上有深色的貼膜,外面的人很難察覺車裡的人在看她。

Willebrand子爵,那不是他的父親嗎?

段子矜皺了皺眉,她沒見過有人會用這麼生疏的方式稱呼自己的父親。她知道江臨和家裡關係很不好,可就算再不好,他也還會管江逢禮叫一聲二叔,管江老爺子叫一聲爺爺。那麼其實他心裡最膈應的人,是他的父親?而且原因,極有可能是他的母親!

段子矜覺得思路越發清晰了。

如此說來,門外那女人該是他的“繼母”才對。但若是繼母……

她擰眉看著打量著那個女人,又看了看江臨那張與她有幾分神似的臉,低聲道:“你和她……很像。”

“不像。”江臨打斷她,“我像我母親,而她……”他的口吻染上幾絲嘲弄,“她現在的樣子,也像我母親。”

段子矜驀地懂了什麼,震驚地問:“你父親,在你母親過世之後,娶了個和她很像的女人?”

那什麼叫現在的樣子?莫非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

江臨的眸光緩緩陰鷙起來,“他只是需要一位賢惠溫柔的妻子,江家亦需要這樣一位主母。至於你現在看到的這幅皮囊,是他讓人照著我母親的樣子,一刀一刀整出來的。”

段子矜啞然失語。

一刀一刀……整出來的?

她表面上很鎮定,心裡卻在不停地顫抖。

視線重新望向那個女人,怎麼也想象不到,那張臉,竟然真的是美人畫皮。

江臨笑了笑,“是不是覺得那個男人牲畜不如?”

段子矜握住他的手,“你父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八年前,我母親在一場動盪中為了Willebrand家犧牲。”江臨提到這件事時,表情平靜得沒有起伏,口氣也平靜得沒有溫度,但不知怎麼,段子矜竟從這沒有起伏和溫度的敘述中聽出了一絲揪心的疼痛。

“那個男人眼睜睜地看著她倒在了他面前,倒在了血泊中,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段子矜想象著那時的場景,不禁皺眉,“那時候……你在哪裡?”

江臨頓了頓,車廂裡安靜得連呼吸的聲音都沒了。

他的不回答,反倒讓段子矜知曉了答案。

父母去世的痛苦,她瞭解,光是去領他們的屍身就讓她整個人近乎崩潰。而他呢,他親眼見證了母親慘死在他面前,又該是何種心情?

她無法設身處地,將自己置於那個場景中。只能用纖細的十指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掌攥成了拳,硬得像塊石頭。

“我想去救她。”江臨的嗓音沙啞得彷彿被撕裂,“我想去救她,可是他的人攔著我,他把我綁在車裡,扇了我一巴掌,他說我如果我從車上下去,Willebrand家的立場會因此而變得難堪。”

段子矜在不及他萬分之一的煎熬中,忽然後悔提起這件事。

她不想在他難過的時候只能抱著他,連開口安慰都不知該從何說起。

可是他把這些事情講出來的時候,她不也是隻能抱著他,不知所措嗎?

“不說了,江臨,不說了。”她勾住男人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急促而紊亂地吻著他,“我不想聽了,你也忘了它,忘了它!”

男人的身體緊繃了須臾,亦是按住她的後腦,深深地吻住了她。

他的舌尖都帶著那股撩人的苦澀,輕而易舉地撬開她毫不設防的牙關,纏…綿地捲過她口腔裡的每一寸內壁和牙齒。炙熱得像絕處逢生,像即將死亡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放開她時,女人的唇已經紅豔如浸了血,深褐色的眼底亦是波光瀲灩,嫵媚而嬌柔。

車廂裡溢開低啞而粗重的喘息,縱然車裡只有他們兩個,縱然車外的人看不到裡面的情景,她還是羞得埋進了他火熱的胸膛。

男人沉默片刻,問道:“不想聽了?”

段子矜搖頭,又握上他的手,垂眸道:“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這些事。”

這樣的秘密,他瞞著也比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