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顫,然後慢慢掀開,露出一雙晶瑩的翡翠。
輕輕地翻了個身,維克緹亞抬起手揉揉眼睛,盯著灑在枕邊的金色髮絲出神。
驀然,她迅速坐起,拉過自己的頭髮,難以置信地瞪著。燦爛的顏色宛如最上等的黃金,柔亮順滑,泠泠動人。
維克緹亞呆呆地搖搖頭,想著這個或許是夢。然而無論她睜眼閉眼了多少次,自己的那頭捲髮依然奪目。於是她下床來到梳妝檯前,看見鏡中映出熟悉的臉容。那是一張白皙水嫩的臉孔,兩頰透出健康的粉色,完全不見曾經爬滿臉上的皺紋。
而且現在自己的身體很輕鬆——天知道她已經多久沒試過這麼輕鬆了!
之前那些蒼老孱弱的日子宛如夢境,夢醒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維克緹亞知道,那些絕對不是夢。她低頭苦思昨天發生的事兒。
她記得,在柏來鎮遇見亞切爾後暈倒,昨天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在宮裡。她求亞切爾放她出宮,他不肯,而後又見到一個東方術士,名字……她揉揉額頭,啊,對,是叫草燈。他們兩人出去之後,自己由於身體不舒服而且氣得難受,倒頭就睡了,直至晚上才醒來。
晚上醒來之後……她又看見了草燈,他似乎一直在她身邊照看著,見她醒來了,笑著陪她聊了一會兒,之後以她健康為由讓她多休息,並遞上一杯水,說是有助睡眠的。當時她正想著怎樣才能讓他離開,見對方一臉除非她喝下水躺下睡覺才會離開的嘴臉,她也只好順他的意了。再之後……記憶就斷了。
難道是那杯水……維克緹亞眯眼,迅速洗漱梳妝完畢就往外奔去。誰知剛走出曲廊,迎面碰上一位侍女。
“啊,小姐!您終於起了!大臣們正好在議政殿中等著呢,請您趕緊過去吧。”
維克緹亞認出那是之前一直服侍自己的侍女之一。她皺眉,心中湧起一陣不安:“大臣們在議政殿中……與我有什麼關係?”
那位侍女回答:“國王陛下之前有說過,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一切國家政事交由小姐您定奪。”
維克緹亞狠狠地吃了一驚:“什麼?”開什麼玩笑,她哪有那個權力……等等,她剛才說……“你說國王陛下不在?這是什麼意思?”
“國王陛下說他要出國一段時間,命令所有人都不能打擾他,誰敢找他就……呃……死罪。”
身為國王居然就這樣放下職務責任?!維克緹亞目瞪口呆,不知道該罵該哭,只知道現在滿腔憤恨幾欲噴薄而出,他究竟當這個國家是什麼?!以前明明是那麼冷靜精明、一切以國家為先……
她又是一呆。對啊,他一直都把國家放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沒道理這次會無端放下肩上的責任啊……若說是即位後性情大變,偏偏之前幾年也一直做得有聲有色……
“小姐,您趕緊到議政殿吧,大臣們都等著呢!”見她只在一旁沉思,侍女出聲催促。
維克緹亞回過神來,苦笑:“把國家大權給我……他跟大臣們商量過嗎?”她既無名也無分,憑什麼處理國家政事?
哪知侍女還真點點頭:“國王陛下昨天下午就召見各位大臣跟他們說過了。”
昨天下午……是看過自己之後……維克緹亞秀眉緊皺,最終無奈嘆氣,抬步朝議政殿走去。罷了,國家大事耽擱不得,之後再找人算賬。
從議政殿出來,維克緹亞除了疲憊就是無奈。原來以為即使大臣們雖然聽了亞切爾說的話,心裡應該還是不認可的,今天會聽到各種責罵之聲才對,偏偏……偏偏每個人都像覺得她出來管事是理所當然的事!整個過程下來真的只談政事,還配合她做出不少決策。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維克緹亞揉揉太陽穴,覺得頭痛得緊。
眼角瞥見一個剛要離開的身影,她連忙喚住:“裴基大人,請留步!”
前朝元老、新任的宰相裴基聞言駐足回首,見是維克緹亞,笑著向她彎身行禮:“原來是維克緹亞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
維克緹亞朝對方提裙行禮,蹙著眉說:“呃,裴基大人,我想請問……那個……對於國王陛下的……”猶豫了一陣,她決定還是直接問:“為什麼您們都不反對國王陛下的決定?”
裴基挑眉思索片刻,終於明白她的意思:“小姐是說,為什麼我們會贊成讓小姐您代理國政?”見她點頭,他摸摸鬍子,笑了:“嗯……因為我們都知道,‘小姐’這稱呼持續不久了。”
“啊?”維克緹亞聽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裴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