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切爾雙眸眯起片刻,傾身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推倒床上,右手緊抓她的雙手拉至她的頭上,將她桎梏於自己身下。
維克緹亞奮力掙扎,扣著她雙手的勁兒卻完全沒變,壓著自己的重量也紋絲不動,只有自己因為過度動作而變得呼吸不足。
“你……”維克緹亞瞪向壓著她的人,卻發現對方眼裡蓄滿怒火,令她不自覺地渾身顫抖。
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生氣。
“用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很好玩嗎?”依然是原本清冷的語調,此刻卻透著深深的寒氣,宛如惡鬼索魂。
原本想反駁回去,無奈面對那一臉森冷的怒容,除了渾身顫抖,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維克緹亞不懂,他為什麼這麼生氣?因為自己騙了他嗎?還是……腦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但由於難以呼吸使得腦袋越發昏沉,維克緹亞還沒抓到那是什麼就讓它溜走了,只留自己不住地喘氣。
注意到維克緹亞的呼吸出現異狀以及發白的臉色,亞切爾連忙鬆開手起身,朝門外大喊:“草燈!”
神智已近不清的維克緹亞還在想著他在說什麼,門外傳來一個溫潤如水的聲音。
“嘖嘖,國王陛下,真虧您能狠心這樣折騰病人。”尤其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亞切爾剜了他一眼,倒沒把他不甚恭敬的言辭放心上。“別廢話,趕緊過來看看!”
草燈依言上前,道了聲“失禮”,右手搭在維克緹亞左手腕上,雙眸則掃過她的面容。片刻後,他收回手,若有所思。
“怎樣?”亞切爾問。
草燈眨眨眼,朝他淡淡一笑。“目前不宜情緒起伏過大,多作休息便可。”
床上的維克緹亞總算緩過氣,睜開雙眼看向身邊的陌生人。東方長袍,及肩墨絲,衣著打扮宛如曾經來家裡做客的那幾位東方道士。然而髮絲掩蓋下的異色雙瞳卻非東方人的特徵,而且他唇邊的微笑及身上散發的悠然氣質,再再說明他不是一般人。
“你是誰?”
草燈朝她躬身一禮:“小民草燈,皇妃陛下貴安。”
維克緹亞蹙起雙眉:“我不是皇妃。”
草燈笑笑,說:“皇妃陛下,以您目前的身體狀況不宜情緒起伏太大,還請小心靜養。”
“我不是皇妃。”維克緹亞重申。“讓我出宮,自能靜養。”
這次草燈沒再答話,只笑睨旁邊一臉陰沉的亞切爾。
“既然讓我找到你,註定你一輩子都不能再離開我身邊。我勸你還是趕緊放棄,好好在宮裡休養吧。”亞切爾從床邊站起,向草燈遞了個眼色,“我們先出去。”
“是。”草燈躬身回道,轉身低聲向正氣憤著的維克緹亞說:“維克緹亞小姐,陛下花費了兩年奪位,近一年天南地北地走訪,前後三年時間,只為一人,你可曾想過這是為何?”話畢,他笑著退了出去,留下她一人深思他話裡含義。
房外,婉轉曲廊之中,兩個修長身影相對而立。
“她的真實情況如何?”
草燈輕嘆,“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說實話,在那樣強烈的咒縛之下居然能熬過兩年多,已經是奇蹟。按理說,當年她就應該……”他頓住,沒再往下說,只是未竟之語他們都懂。
亞切爾嘴唇緊抿,琥珀雙目從草燈臉上移開,轉向那人居住的房間。眼前浮現她蒼白悲愴的臉容,雙拳緊握。“既是這樣,就依計劃進行吧。”
草燈抬眸,盯著亞切爾的眼睛內是一如既往的深邃,他緩緩說道:“可是陛下,您就沒想過小姐知道之後,會是什麼後果嗎?”
“本是我的命,自當由我決定,由不得她。況且……”亞切爾突然一笑:“她若會因此悲痛生氣,也是好的。”
草燈微微一愕,旋即失笑。“帝王啊……都是一個樣……”一樣的奸狠毒,直把四周的人折騰得夠嗆。“不過……幸虧你與他不一樣……”
“你說什麼?”亞切爾沒有聽清他的低喃,轉過頭問。
對方只搖搖頭,把話題轉回來:“那麼,什麼時候比較好?”
“既是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那自然越快越好。”視線再次飄向房中,亞切爾說得堅定:“就今天晚上吧。”
第九章
幾縷柔光自紗簾外探進,在略暗的室內烙下一個四方亮框,又漸漸爬上一旁的書桌,最後漫至床邊,挑逗著帳幔裡安睡的人兒。
或許是禁不住陽光的逗弄,又或許是自然清醒,原本安穩的眼簾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