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高煤凰迷糊的神情,好像什麼事兒到她那裡都是需要想一想的。
“我以前怎麼從沒見過你呢?你這麼出色的女孩子,我應該會注意到。”周嶺壑眼角上揚,像是在問高煤凰,更像是在問自己。
高煤凰眼睛晶亮地盯著周嶺壑,嘴巴微張,又合上,又微張,很想告訴周嶺壑至少在這次之前,他們已經有過多次碰面了。很想告訴他,那個曾經跟蹤到他的住處,在大門外大聲表白被他砸的女孩兒就是她高煤凰。可是,看著周嶺壑望向她的溫柔眼神,還是嚥了下去。她寧可讓他覺得,這是剛剛認識她。他看她的第一眼,就是在湖心亭。好吧,一切前塵往事,就讓它過去吧。從來沒有那個差勁的高煤凰存在過。這樣挺好。
她帶著些許孩子氣地說:“你以前的眼光在別處。所以什麼都看不到。”
“或許吧。”他笑得有些落寞。
“你,走出來了?”高煤凰看他的樣子有些心疼,試探著問他。
他抬頭打量她,眸子中有一抹幽深的東西一閃而逝,是無奈?是堅定?還是彷徨?“呃,我想我正在慢慢向外走。”愛到這麼久,他也終於知道,在愛情當中,不是隻要付出,就可以得到響應的。更加知道,愛情,從始至終都應該是兩個人努力的事,只有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我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啊?”高煤凰看著還披在自己身上的周嶺壑的衣服,心上湧上一絲溫柔。她淺笑著問周嶺壑。
“好啊。你對於我來說,真的很神秘呢。”
高煤凰拉了拉西裝外套,把自己裹得更嚴實一些,彷彿這樣,她更有說下去的勇氣。她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團,看著旁邊半明半暗的花枝說:“我呀,以前是個很不起眼很不起眼的人。”
“你?怎麼會?”周嶺壑對她的第一句話就產生了疑問。
“真的,我從來不說謊。”高煤凰調轉眼睛清澈無邪地看著他:“別打斷我。”
周嶺壑無奈笑笑,閉上嘴巴,表示一定不再插話。
“以前我是個自信心爆棚,但是其實很差勁的人——我說的差勁可不是脾氣差勁或者道德品質啊,我說的就是外表。其實我從來沒有覺得外表很重要。我有個好朋友,剛才你也看到了,就是萌萌。我們兩個總是一起鼓搗。萌萌說‘小鳥啊,最近煙燻妝很流行’,我就說‘好,那我們一起煙燻’。當然,我們的煙燻弄得很不專業,都跟被烤了一樣。”
周嶺壑被她逗得撲哧一笑,又覺得打斷她沒有禮貌,說:“對不起,不是故意笑的。你繼續。”
“我從來不覺得一百塊一件的衣服和一萬塊一件的衣服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只要舒服就好啊!我會去買高階定製,也會去淘網上的各種仿款,我以前從來沒覺得怎麼樣,我覺得只要自己覺得OK就OK呀!直到我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這個人跟我說,我的品味實在是很差,我才意識到,原來衣著打扮也很重要。”高煤凰沒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空靈落寞,讓周嶺壑莫名有些心慌,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會捨得傷害這樣的姑娘呢?
“一個只看外表的男人不會是個好男人。如果他這麼對你說,那麼他喜不喜歡你都不重要,他不是個好的物件。”周嶺壑安慰著高煤凰。
“你這麼覺得?”高煤凰一挑眉。
“是啊。不懂得看別人的內心的人,不配跟人交朋友。”周嶺壑真心實意地說。
高煤凰坐在那裡喃喃自語說:“說是一回事,做卻是另一回事了。我當時也很難過,問自己是不是喜歡錯了人。我喜歡的他,不正應該是個和那些注重外表的人不一樣的人嗎?後來,我還是想通了。我問自己,高煤凰,如果他是個不修邊幅的胖子,頭上油乎乎的,就像《哈利波特》裡的斯內普一樣,只有一顆閃光的心,你還會注意到他嗎?我不敢說答案一定是‘會’。於是,我在心裡理解他了。我想,如果我的外表變得足夠好,足夠斯文有禮,或許他就會多看我幾眼的。”她抬起頭來,眼睛裡閃著星星,問周嶺壑:“你說會嗎?”
周嶺壑看著那麼美那麼美的高煤凰,說:“一定會的。如果他錯過你這樣一個美麗而特別的姑娘,他是多麼沒有福氣呀。”停了一小會兒,他輕聲問:“你說的人,是擲成嗎?”
高煤凰像聽了最可笑的笑話一樣咯咯笑了起來:“哈哈,怎麼會,怎麼可能是他?你可真會開玩笑。哎,我也就是那麼一說,想逗你開心而已。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不單是你,我也一樣,我們每個人都會求而不得。你說是不是?你看我還不是活得滋潤快活,不耽誤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