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兩片飽滿的唇瓣含住菸嘴兒,淺白色煙霧又淡淡噴出來,帶著她特有的漫不經心。
她想著老和尚對自己說的話,跺了跺發冷的手腳,去摸揣在褲兜裡的手機。
拿出來一看,全是未接電話和資訊。
她把抽了一半的煙彈進旁邊垃圾桶,一邊回電話一邊下山,步子邁的很大,電話也很快就被接通了。
那頭是一道很爽脆悅耳的女聲:“去哪兒了你?找了你一天。”
“上山,剛下來,手機放了靜音。”
聽筒裡確實隱約有風聲,陶蓓蓓開著車,乾脆問道:“今天晚上給你接風,想吃什麼?要不我先去接你,然後再定?”
“吃什麼都行。”下山下的急了,霍皙有點喘,她嘴裡呵出一團團白色冷氣。“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開車去。”
“屁!”
陶蓓蓓說話習慣一點都沒變,噠噠噠跟個機關槍似的。“三年沒回來你知道北京變什麼樣兒了嗎你!自己開車來,我怕你都沒開進市區就已經跑丟了。”
“實在找不著我用導航,你把地址發給我就行。”
“行吧,那就這麼定了。”
剛要掛掉電話,陶蓓蓓在那頭忽然又喊了她一聲:“霍皙!”
“哎。”霍皙應了一聲,趕緊又把電話貼回耳邊:“怎麼了?”
沉默了好長時間,聽筒裡才傳來陶蓓蓓甕聲甕氣的動靜:“我真想你。”
霍皙鼻子一酸。
媽的,丫可真煽情。
她又說:“我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真的,你不知道我們有多高興。”
說完大概也覺得自己這話有點酸,陶蓓蓓嘿嘿一笑,趕緊掛了電話。
霍皙攥著手機,原地愣了一會兒,等回過神來,也加急腳步下了山。
今天這山上確實和往常不一樣,有點太靜了,靜的都嚇人。早上來的時候她以為是太早了,遊客都沒到,沒想到走的時候停車場也只有自己一輛破吉普和一輛黑色轎車。
霍皙拉開車門,好奇心作祟,往那車上看了一眼。
轎車沒掛牌兒,是一臺很老的紅旗,現在在街上已經看不到幾輛了,車底下站著兩個人,穿制式黑大衣,站姿筆直,耳朵裡還塞著對講耳機,時不時往四處張望,對方敏銳察覺到霍皙的眼神,回頭掃了她一眼。
這個陣仗,包括那個看她的眼神和姿勢,霍皙太熟悉了。
見霍皙目光長長定在這不動,對方警覺,朝這邊走來,霍皙慫了,立刻縮回頭一溜煙爬上車走了。
中途陶蓓蓓訂好飯館給她發了資訊,選在城裡老字號的鴻賓樓,還真是像她說的,幾年時光,北京已經變得有點讓人不認識了。
數不清的環路,悄然而起的摩天大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豎好的城市新地標,正逢晚上下班高峰期,霍皙駕著自己這輛略寒磣的車擠在紅綠燈崗,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
自己,是真的回來了。
第二章
在路上將近繞了兩個小時,一進包間,陶蓓蓓就衝她發洩了不滿:“你到底怎麼來的?為了等你都喝三壺茶水了,中午就沒吃,怎麼那麼墨跡!”
霍皙站在門口朝她作揖道歉:“不好意思,不認路,繞了點遠兒。”
陶蓓蓓盯了她幾秒,忽然躥起來給了她一個熊抱,這丫頭有一米七三,猛地撲到霍皙身上,霍皙往後踉蹌兩步,差點栽個跟頭。
“霍皙姐,真高興還能見到你。”
陶蓓蓓穿著粉色的小外套,高腰裙,襯得胸脯高高的,露出一雙大長腿,臉頰微粉,還是原來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她眼神晶亮的看著霍皙,霍皙溫柔的笑:“我也是。”
陶蓓蓓從她身上跳下來,嫌棄打量霍皙一番,馬尾在腦後一晃一晃的:“這都什麼天兒了,你怎麼還穿著大棉襖?”
霍皙起初不覺得自己穿的多,可是回來了,才發現這身打扮確實有點與人格格不入。她開車走在路上,滿大街都是色彩明快的輕薄春裝和年輕女孩充滿活力的笑容,尤其是和陶蓓蓓一比,更顯得自己突兀。
陶蓓蓓這姑娘天生有一股精氣神兒,能把自己的熱情活潑傳遞給身邊的每個人。
“前一陣子去漠河拍外景,東北將近零下四十度,連待了半個多月,有點凍怕了。”
脫了又厚又重的棉衣,包間明晃晃的燈光一打,這才能看出些霍皙原來的模樣。
裡頭依舊是件薄薄的黑色毛衣,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