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掌‘傳送’之力;彝國國主卡索爾前世名喚勻燁,為北斗第五丹元廉貞星君玉衡,司掌‘反噬’之力。而最後一人——或許,也是你們一直猜不明其身份的一人……”
柳千寒手指著北斗星中第三顆星辰,緩緩問道:“葉兒,如今,你可想到了那人是誰?”
禁凌葉沉吟片刻,忽然福至心靈,脫口道:“是……古月靈紗?”
柳千寒點了點頭,微微笑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禁凌葉低頭答道:“其實,從我在幻夢中看見前世之事時,我也一直猜想不到她真正的身份。因為我在幻夢中所見的天璣祭司傾顏,每每出現都是不同的臉孔……但我後來遂想起,在碧落山遇險之前,封大哥曾對我說過,‘眾生永珍,千般變化,而世上能夠將諸多色相的千變萬化集於一張臉上的,也只有狐族了。’我由此猜想,可能她雖是幽宸國王后母系那邊的嫡親,但另一半血脈,興許根本不是人類!”
柳千寒頷首笑道:“那你如何猜測到,傾顏便是我徒弟靈紗呢?”
禁凌葉抿了抿唇,“我一直著手,從我、封大哥、卡索爾與冷姑娘那邊尋找與我們有著深厚羈絆之人,卻因為卡索爾與冷姑娘之間的愛恨因緣,而忽略了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古月靈紗;一時更沒有想起,先生還曾有過一個徒弟……”她驀地抬首看著柳千寒,眸色犀利,“而我如今細細想來,古月靈紗雖名義上是先生的徒弟,為何我們從小便來先生處玩耍,卻從未見過先生這個徒弟?她容貌看去還小著我幾歲,難道早從母親胎腹中時便跟隨先生修煉,在稚齡之時便藝成出山?——這顯然不可能。而先生這一生遺世獨立、親緣淡泊,只與我、阿雪、封大哥、冷姑娘這些前世同伴有過來往,那麼,先生又為何會收下她這樣一個徒弟?——除非,她也是我們的同伴之一!”
聽到此處,柳千寒頓時苦笑起來:“葉兒果然聰明,不愧……是我的小師妹啊。”
然而,聽得此言,禁凌葉心中卻是倏地一驚:“先生,您方才說……我是你的……”
柳千寒淡然笑道:“怎麼?莫非,你覺得這不可能嗎?”
禁凌葉彷彿恍然明白了什麼一般,喃喃道:“那麼,就是說……我的老師,即是您的……”
“你我間既是同門、又是同伴,像‘您’這種敬語,以後還是捨棄吧。”柳千寒淡淡介面道,“不錯,如你所見,靈紗的劍術確是我所授;而她的幻術,也是我所傳授。我這一生裡,有過兩個師父——一百多年前,我曾是無痕的同門,亦是天玄門的叛徒;而我現今的師父,即是北靖國國師、亦是你的老師:添朝襲。”
他此言一出,禁凌葉聯絡著過往種種,心中一時間湧過一陣驚濤駭浪。她沉默片刻,終究忍不住,道出了早已埋藏於內心深處的某個猜想:“這麼說來,國師他,也是我們的……”
柳千寒坦然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瞞著葉兒。不錯,如你所猜想——他,正是紫微聖女的陰魂轉生。”
聽得柳先生一語驗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禁凌葉一時卻又迷惘起來,隱隱有種絕望感在心中蔓延:原來,他,也是為了宿命而接近自己、傳授自己術法、提攜自己……這麼多年來,這位親厚的師長,始終不厭其煩地傾聽自己的心事、為自己解惑、悉心教導自己,早已被她當作知心友人一般。可直至如今,她才知道:這一切,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緣、不是因為她北靖國公主的身份,而是……又是那些“前世因緣”、那些所謂的“宿命”!
她此刻終於能夠明白,為何十多年未曾歸國的阿雪,在短短時間內便成功發動宮變、禁錮父王、順利掌控了整個朝局。想來,必是這位國師在其中斡旋支配。
原來,這位她自幼尊敬信任著的國師,終究只是利用了自己。那麼,在這茫茫浮世裡,還有什麼,是她可以相信的呢?難道,連她與封無痕之間,那從小結下的梅竹之緣,也是宿命在其中的暗暗引導?難道,連她與阿雪生而為姐弟、連她放棄錦衣玉食、跟隨阿雪入質帝都,也是那名為宿命的“神之手”的左右?
不,不……那樣的話,“生”之於他們,還有什麼意義?!
“先生……”良久良久,禁凌葉黯然垂下了臉,愴聲道,“我想知道,這十多年來,您對我與阿雪這般地照顧、關懷,難道也只是因為……因為我們前世的同伴關係?”
柳千寒沒有回答,沉默良久後,忽然伸出雙臂,將這個小師妹輕輕擁入懷中。
深冬的帝郊,萬物沉寂,茫茫竹海間,唯有這座小小廬屋內、盈盈一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