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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富貴聞達,惟願平順安樂,此心未變。能做喜歡之事,便高興得很,此心也未變。以前阿良愚鈍,妄想逃避,許多事應不論好惡,只看當不當為。若從此點而言,有所變。”

他溫柔誠懇道:“我願你不改初心。”

我想起那日他在院中,也是這般語氣,那日驟然暗淡了光彩的眼睛更令我難過,不由道:“等我眼睛好了,大人可否帶我去領略京城風光?”

他呼吸聲乍淺。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本要出差,推了。。因這周文還麼更。。糾結得很啊。。

☆、陳府

腳下傳來沙沙聲,好像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我不禁停下。

“怎麼,哪裡不舒服?”陳子敬問道。

感到手中扶著的輪椅停下了,想象他現在側過身,擔心的看向我的神態,我不禁微微笑:“沒有。大人,葉子落了?”

“對,是銀杏。”他語氣輕鬆起來。

或許是眼睛看不見,聽力分外敏感,如今我對陳子敬語氣微小的情緒變化都能分辨。扶著輪椅慢慢蹲下,撿起腳邊的落葉,描畫著它的形狀。

“想在這待會麼?”陳子敬輕聲問。

“嗯。”秋天了。我到將軍府已兩個多月。

陳子敬遂引著我到了銀信樹下,我摸著樹幹,慢慢坐下,坐在厚厚的鬆軟的落葉上。

其實我的眼睛漸漸好了,但大夫叮囑每日還得敷藥,不能久視。三個月前,我還傷重。在平春休養了半個多月,皮外傷好了,眼睛卻無半點起色。陳子敬遂決定帶我到京城醫治,我卻猶豫。陳子敬極果斷,安置好齊叔,便立即帶我啟程,一路拜訪名醫。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藥,紮了多少針,眼睛光感終於開始恢復,但每日仍要敷藥矇眼。

是以來了將軍府兩個月,我還未真正看過將軍府的模樣。卻走過了府裡每寸土地。

陳子敬每日都帶我在府中散步,因他腿傷的緣故,將軍府少有階梯門檻,我雖目不能視,卻依賴他的輪椅引路,得以無障礙的行走。

每天走過的地方,陳子敬都會仔細告訴我。所以,雖未見過,卻從他平日的描述裡,我已在心中描摹出將軍府大概的樣貌——不若一般府邸紅牆綠瓦,精心雕琢。將軍府就如它的主人身份一般,是硬朗疏落的,沒有假山、小橋、流水的雕飾,朗朗坐落在城東一隅,遠離其他世家府苑,異常地自在舒坦。

“這幾株銀杏是我母親親手栽下的,她從前在家時,從來不許人掃落葉,等葉子落了一層又一層,就坐在樹下。”

“那大人你呢?也在身旁麼?”

“或許,我記不得了。”他似乎笑了下,“母親在家中的時日很短,一年大半歲月都在邊關。”

如果我能看得見,那現在京都的天空應該很高,離我們很遠很遠……遠到會釋放這種眷戀的傷感情緒。

“邊關的秋天怎樣?大人你說過,以前常在邊城呢!”我很好奇,虞國的邊關是否和我國西北相似,想來,相差應不多吧。

“很美。”陳子敬笑起來,飛揚著,“邊城秋天很短,一夜間,風從遼闊草原,茫茫荒漠翻過,葉就落了。邊城的樹比京城的樹都要堅硬,枝條也不柔軟,風沙就是她的妝,像出鞘的刀劍。我記得,將士們的手是冰冷粗糲的,燒刀子是燙,歌聲迴響在渺無邊際的大漠戈壁。”

“父親說,荒漠裡最珍貴的樹是胡楊林,活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倒千年不朽……”他的聲音有點低啞,一字一字落在我心上,“……你如果去,定會喜歡。”

“我定會喜歡的。”我喃喃答。西北我去過,胡楊林我看過,神秘震撼的自然之美。可我還想去他口中的邊關,去看他看過的草原荒漠,去嚐嚐他喝過的酒,去聽他聽過的歌,去……他走過的地方。

然後兩人都沉默了。只有這陽光,微風,純淨的空氣。

“公子,喬小姐來了,在廳中等候。”府中下人來報。

聽到名字的一瞬我不自主的繃直了身子,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又失笑放鬆。這不是第一次聽到喬燕歌的名字,陳子敬回京後,喬燕歌也不是第一次來陳府,細數,唔,也不是第二三四次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陳子敬聲音已經沉下來,平靜無波的。

“是。”

腳步聲遠去了。剛才他來的腳步聲我卻全然未聽到。

扶著樹幹站起來,雙手向前尋找輪椅。陳子敬握住我在半空中的手,拉到了椅背上,輕輕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