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藉此機整頓吏治。
傳聞判重罪之官員家屬,與私鹽關聯者皆被抹戶籍,統入賤籍,為奴為伎,京畿之地青樓已滿。
傳聞戶部尚書之女喬燕歌,深得聖上青睞,聖上大許嘉獎,委以重任。喬燕歌作為朝廷新臣,一時風光無限。
傳聞……
兩月餘過去,傳聞許多,真假難辨。沒有一條傳聞,和陳子敬有關,他回了京城,如消失了般,淡出眾人視野。也沒有一條傳聞,可令我知殺害爹爹兇犯的下落。
唯隱約領悟,那本書寫不甚清晰的冊子——書頁上每一豎行,寫著譬如,“七月十九,三千”,下面空白的冊子——是記錄賄賂官員的名冊。藏了玄機,不過我沒發現罷了。然而也與我無關了。
此去京城遙遙何止百里,萬水千山阻隔,簡直似兩個世界。
現實殘酷,連平春都未必是樂土。
湯初英的通緝令還在牆上貼著,她逃得徹底還未歸案。湯府被抄家之形狀,平春無人不知。風聲鶴唳,深覺戚然。
傷口已愈,偶爾隱隱作痛。我還沒想清今後計劃。衙門未回,他們不催,新縣令也未上任,索性當放長假,日日伴著褚珀周遊,盼他開懷。
出城亂轉許久,雙腿似綁了沙袋,沉累不堪負荷,躺倒在草地上。
但聞耳畔靈秀的鳥滴瀝啼囀,便知世界還是溫柔慈悲的。
泉眼無聲溪流細淌,滿目蒼翠,瓦藍澄淨的天空露出一角,綿軟白雲自在飄浮。脫鞋去襪,把疲累的腿沉入水下,清涼舒適十分愜意。
“阿姐,你怎麼又這樣!”褚珀小聲抱怨,“小魚都被你嚇跑了。”
我懶懶道:“你們也如我這般,保準疲累一掃而光。”
“怎能如此貪涼。”雲岫緩步走來,搖頭嘆息如小老頭,在身旁草地坐下。
褚珀除去鞋襪,跳入溪水上游,在水草上來回踏步。他喚雲岫同玩,雲岫安坐溪邊不動。褚珀捧水威脅要潑他,雲岫強勢眼神掃過,褚珀悻悻任水漏光,都不敢下手。瞄見魚蝦紛紛出逃,他歡快起來,俯身捕小魚小蝦。
我看著他蹦來跳去的,忍不住樂。夏日烈陽終歸有項好處,曬得褚珀心中陰霾暫消,恢復了些許淘氣生機。
雲岫取了紗帽,手舉肥綠荷葉,遮住從枝椏間漏下的光。
“既愛美怕曬黑,何必來受這份罪。”我嬉笑道。
他氣勢騰騰,斜看向我:“風光正好,不與俗人語。”
我呆了一秒,大笑。他說話的神情,實在可愛。
雲岫有點惱,瞪著我,耳根漸漸紅了,扔了荷葉站起,扭頭朝褚珀走去。
我大笑不止,拾了荷葉蓋住臉,隔絕了陽光,笑聲便停了。
心中困惑無法想明白時,我就喜歡到處走。累了倦了沒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