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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驗屍。途中經過碼頭,見碼頭燈火影綽,起了疑心前來探看。由此才有了碼頭上的虛驚一場。問明瞭情況後,我將包袱交予周文質,隨著黃玉一同趕往現場。

沈桑原腳下絆得一趔趄,她忍不住喊道:“哎喲,黃捕快,還請慢些!”

黃玉口中直說:“就到了。”腳下步子不停。

又是一陣沉默疾走,走到屋宇光亮範圍內,就有穿著公服的捕快前來接應,引我們去了離得稍遠,靠近河邊的一戶人家。

屋內有人哭泣,哭聲揪人心肺。籬笆外圍了不少鄰人,看著屋內指指點點小聲的交談議論。一頂轎子停在屋側,那是陳子敬的轎子。他,竟然來了。

引路的捕快揚聲通報:“仵作到了。”

圍觀人群把門口讓了出來,我們邁步進了屋子。

屋內燈火通明,陳子敬坐在一側,他的手指輕敲扶手,幾縷髮絲垂落,在頰邊輕輕晃動,他正在問話。另一側坐著一對頭髮斑白的夫婦,兩人相依大哭。堂內散落站著幾個陌生的面孔。

“大人。”我們齊施禮。

陳子敬頷首,繼續說:“可有搬動過亡者?或動過屋內陳設?”

老婦人哭泣著說:“未曾。”

陳子敬說:“還請節哀。”

陳子敬對沈桑原道:“進屋檢驗吧。”又對一名衙役說,“去打盆溫水來。”

沈桑原領命去進了左邊房間。我立於可看見房間內情形的角落。

一名身著豔色輕衫的年輕男子仰面躺在血泊裡,衣衫被血浸染,襯著慘白的面龐悽豔。他的頭微傾於一側,頭髮散亂,兩眼微睜,嘴微張,脖子上一道深重的傷口,傷口處皮肉翻卷,有血汙,上肢彎曲,雙手半握,下肢伸直,足尖向外翻。

除一圓凳橫倒在地,地面一小攤油,其餘陳設整齊。

主簿在裡屋,手中拿著筆墨,對沈桑原道:“屋內情形已登記好,你可開始了。”

沈桑原依次翻看了後腦、頭頂、發叢、眼睛、口腔等部位,陳子敬一直看著房內。

沈桑原一邊檢查說:“喉部一道刀痕,一寸六分深,兩寸一分長,割斷食管氣管,應是立即斃命。傷口深闊,肌肉蜷縮交錯,有血斑。衣衫完整無破洞,血汙沾與衣外。”

衙役備好溫水端進屋,衙役合力將屍體抬出血泊處,放置在屋內乾淨的角落。陳子敬令除沈桑原及主簿外其餘人等從裡面退了出來,把陳遊之派了進去。

沈桑原開啟隨身的小木箱,準備好一應工具。她解開死者的衣衫,用溫水擦洗屍體,邊擦拭邊說:“四肢完好無缺折,無駝背、紋身、肉瘤、瘢痕,左臉有青色斑點一顆,右手指甲斑禿。”她拿出紙蘸過酒醋,貼與死者的頭面、胸肋等要害之處,把屍體蓋好,澆上酒醋,蓋上草蓆。

我默默的看著,沒有轉過眼。沈桑原做的應是洗屍,我曾看過記載,如此處理之後,靜待一個時辰,再開席檢驗,屍體上的傷痕會顯現出來。

陳子敬開口:“你們夫婦是如何發現的?”

傅辰之母傅蘭飲泣:“我在後屋睡不安穩,隱約聽見有聲響。我以為是辰兒半夜會起身,也沒在意。之後又聽到前屋凳子倒地,怕辰兒摸黑摔了,點燈來看。辰兒就這麼去了……”

陳子敬問:“地上那攤油可是油燈掉落所致?”

傅蘭哀泣著點頭。

陳子敬問:“你可曾注意到屋子大門是開是閉?”

傅蘭說:“我端著油燈出來時,屋門是大開的。”

傅蘭的夫君哽咽著說:“我出去保長時,也發現院門是開著的。”

陳子敬問:“傅辰可與人結過怨?”

傅蘭說:“辰兒素來講究禮節,極少與人結怨。”她忽然想起似地說,“今日午後辰兒出門洗衣,回家不高興,我問他為什麼他也不肯說。再追問才知,他與田菁起了爭執。”

陳子敬轉過輪椅,說道:“保長,請將田菁帶來。”

一穿著中年女子站出來:“是。”恭敬的退了出去。須臾,便帶了個女子進屋,“大人,田菁帶到。”

陳子敬問:“你可是田菁?”

田菁茫然的說:“回大人,草民是田菁。”

陳子敬又問那對夫婦:“說的田菁可是此人?”

傅蘭說:“正是。”

陳子敬問道:“田菁,你今日與亡者傅辰有過口角,為何?”

田菁驚恐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草民是方才才知傅辰遇害了,不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