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質說:“還是你家明智,沒有白費氣力。”
周文質吹開茶水中的浮沫,細飲了一口,說道:“她們被蒙了眼睛,習慣用以往的那套去籠絡人。陳大人上任後,與縣中名流富戶往來事宜都是交由陳門上掌管,從未涉身其中。她們的蠢動確實是‘蠢’動。”
我失笑:“文質你是以不變應萬變。平日不見你多留意,心裡卻透亮,算盤撥的靈光,不愧是要開商道的奇女子!”
周文質說:“不知要到何時才能開。好在本朝不似前朝般輕商。但開商道,阻力甚大。”
前朝的商戶的子女不得參加科舉,入仕為官。虞國雖未抑制商業發展,卻也未見有何支援商業發展的政策。如周家手握財富的商戶,社會地位仍是不高的,因此商戶總想盡方法與官員交好,以求庇佑。
我說:“在郡裡走一遭,雖比平春縣繁榮,卻不及平春縣熱鬧。路邊無什商鋪,若有日常所需,還得專程去市裡走一遭。若過了閉市時辰,還得等到第二日。”虞國實行郡縣制,郡縣中設市坊,市是古代的商業購物中心。如曲水郡中作為商業購物中心的市與作為居民區的坊是分開設立的。逢年過節才偶開夜市。如今的平春縣不過是個中縣,因佔了交通的便利,縣中不少從了商的,每日碼頭船隻來往不斷。平春縣在市坊管理上不若曲水郡般嚴格。
周文質說:“曲水郡商戶更多,不過商戶都集中在東西兩市中,每日閉市時辰到了便不得再經營。不若本縣中自由。”
不僅是不自由,虞國市坊制是以維護統治為目的的,雖然對市的管理在一定程度上維護了貿易秩序,但實質上也是對商業發展的一種限制。如果周文質要改革,坊市制服也是她需要面對的一道壁壘。
我說:“若是無此市禁,出了家門即可得所需,夜裡了無睡意,去人群聚集處溜達一圈多麼愜意。”
周文質搖頭輕笑:“阿良你真是奇思妙想。”她輕吹茶水,又飲了一口。
我未再多說,靠在塌上養神。
不多時,有一僕從掀開簾子進來:“小姐,快靠岸了。”
周文質說:“準備下船事宜吧。”
僕從應了聲“是”,進了裡室收拾行李。
靠了岸,周家僕舉著火把先行照明,我背起包袱與周文質一前一後下了船。
四周黑暗且安靜,撥出的每一口氣都在冷冽的空氣裡噴薄成白霧。我快走了幾步,感受厚實的土地在腳底的平穩感。
周家僕從燃起了燈籠,照亮前方的路。
我回身,正欲說話。周文質忽然一把拉住我,將我拉倒她身旁。周家僕從快速的從兩側攔在我們身前。
我愕然看去,只見遠處一從火光快速的向我們方向移動,奔跑的腳步聲與喘氣聲在寂靜的夜裡盪漾開來。
我們的心被無形的手攫住,跳躍著不安。緊張的氛圍四溢。
那光亮在幾米開外停下,來人一聲大喝,“何人夜半在此徘徊?”
聲音有些熟悉。風從河面吹來,火把忽明忽暗,映著那臉在黑夜裡有些可怖。我努力辨認:“可是黃玉黃捕快?”
“褚書吏?”她往前進了幾步,面容終變清晰。
來人正是黃玉。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又抽了,把親們評論抽沒了。。
我上一秒還在回覆S的評論,下一秒評論就莫名消失了。。
抽抽的晉江,你能不能把這些評論還給我 T^T
致親愛噠S,你的評被吞前,我還是有幸看到了╭(╯3╰)╮
S對滴血認親的戲碼永不死心呢,還兒案裡你就在期待著~囧~
繼續期待吧,或許某天會成真~摸頭~
今天突發奇想看文在哪裡,沒在任何一個頻道里找到。。
逆風行,像是憑空消失了。。
呼~怕了抽抽的晉江~
願你們一切都好O(∩_∩)O
☆、命案(一)
沿著河畔疾走,風聲在耳邊掠過,河水在腳旁嗚咽翻騰。視線越過蕭瑟的蘆葦叢,不遠處有幾座亮著燈光的屋子。
黃玉步速越來越快,我喘著氣勉力跟上她矯健的步伐。黃玉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拖著仵作沈桑原,速度絲毫不減。瘦弱的沈桑原幾乎是磕磕絆絆的被黃玉拉扯著往前走。
碼頭上的來人,是黃玉。深夜有人擊鼓報案,平春縣出了一樁命案,一人慘死家中。值夜的衙役迅速通報了內衙,黃玉領命去帶仵作沈桑原趕往命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