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剎那間,腦子就跟著心臟一起痛了起來,那在記憶中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要撥開雲霧跳脫出來。
楚郢捧著自己的腦袋,多想看看那想要跳脫出來的東西是什麼,只是,看不到,看不到,始終看不到。
衣領微微扯開,冷風蜿蜒而來,頭腦的熱度和心口的疼痛都因為這縷極冷的冬風而淡了一些。
楚郢一面告訴自己,現下最重要的是阻止阮尋和玉龍煌,保全楚家。
可是,一旦自己這麼想,那腦中要出來的東西便會在腦海裡翻江倒海般的攪和。
楚郢不明白為什麼,難道自己過往那些碎片記憶還與他們有關麼?
想到此處,楚郢突然心驚,而心口卻慢慢的平復了下來,繼而自己那張溫潤如玉的唇便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張了開來,並一聲聲輕柔的喚道:“阿離,阿離,阿離,你是誰?”
楚郢慢慢的睜開眼看著前方漆黑的甬道,心裡不受控制的顫抖,自從南宮翼告訴他這個名字後,楚郢的心就沒有停止顫抖過。
手,不由自主的往前抬起,彷彿想去抓什麼東西,但又什麼東西都沒有。
正當楚郢要放下手臂時,那腦海最深處卻突然湧出了一個人臉,雖然只有短暫的一瞬,像煙花一般盛開又極速的恢復黑暗,但楚郢仍是看清了那張臉的模樣,那張臉分明和阮尋一模一樣!
楚郢突然想起,阮尋這個名字應該是他隨便捏造的,而他真正的的名字,當今皇上的名字,是蕭阮離!
想到此處,楚郢的大腦裡便莫名的出現了一副長長的畫軸,那畫軸內湧現出了許許多多的畫面。
那些畫面像走馬觀花一般在楚郢的腦子裡一遍遍的過了起來。
楚郢頓時全身如被點了穴一般佇立在那兒,動彈不了,只能看著那些畫面在自己面前一一掠過。
淵古山中初相遇,日影西斜來赴約,蓮池修建只為你,北流遇難捨身救,馬車濺起滿心憐,別苑大火一地傷。
呼吸變的急促,楚郢難受的靠著牆掙扎,那些畫面放的極快,快的好似剎那間就要穿透記憶。
每一個畫面中都出現了相同的兩個人,其中一個著了件濃墨色的長袍,那人的音容笑貌,楚郢再熟悉不過,因為,那人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不,那就是自己。
而另一個,楚郢帶著薄汗笑了笑,竟真的是阮尋,不,應該是阿離。
但這些東西,只是如畫軸一般在楚郢面前一一開啟,開啟完了後又自己慢慢的收回。
楚郢,仍是記不得當時那些畫面是在何時何地發生的,記不得為什麼發生,且,只是記住了那兩個人的模樣,其餘的畫面,待畫軸捲起時又如自己時常做的那些夢一般,全都不記得了,彷彿這一次也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不同的是,這一次,自己是醒著的罷了。
楚郢突然覺的自己很想痛哭一場,彷彿失去了什麼極重要的東西,那些煙花般劃過又消失的畫面,使得自己迫切的想去擁有。
這一刻,楚郢是真的想要記得那些所謂的無關緊要的碎片,而那碎片裡的主人不止是自己,還有阿離,那個只要自己喚著名字就會覺的心痛的阿離。
只要想到那個名字就會心緒難安,這四年來,楚郢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樣迫切的想要恢復所有的記憶,哪怕是任何的碎片都不要放過。
但是,為什麼所有人都說那些碎片只是小插曲,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難道爹也不知道那段往事麼,也不曾聽聞嗎,難道師父救自己的時候,恆山郡的百姓沒有多少提及過自己身邊的另一個少年嗎,難道依著大師兄謹慎的性子,當年就沒有去調查過嗎?
回恆山郡。
這是闖進楚郢腦子裡的第一個想法,只有回了恆山郡或許才能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起火。
這些自己一直沒有去查,或者是沒有機會去查的問題,真的是應該好好查一查的,尤其是,那記憶中牽扯到了阮尋。
那個自己第一次見到就覺的熟悉的少年,那個自己看著他受傷就覺的疼惜的少年,那個自己迫切的想要呵護想要保護的少年。
這一刻,楚郢才發覺,原來阮尋在自己的心裡是那麼重要的,重要到當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後都不願意相信,執著的想去探索,執著的想要找到蛛絲馬跡來證明他是被挾持的,他是無可奈何的,他是等著自己去救他的。
此時,再仔細的想了想方才石室裡的對話,其實還是有跡可循的,阮尋他不停的維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