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這件花瓶出自宋代鈞窯,鈞窯自宋代便有“黃金有價鈞無價”的美稱,更是被歷代帝王定位御用珍品。此件花瓶算是其中翹楚,儲存的幾乎完好無損,品相也十分完美,瓷身赤中帶紫,燦如晚霞,令人歎為觀止!
且正好帶著“夕陽紅”的寓意,為父親做壽禮再合適不過。
自主持人報出底價,眾人爭先恐後加價,價格一路瘋漲。
等後期報價的頻率降了下來,賀朝風才拿起手上的機器摁了一個數字,待主持人報出賀朝風的這個數字之後,大螢幕上彷彿被摁了暫停鍵,久久沒有新數字出現。
最後結果自然不用多說,這件宋代的花瓶歸賀朝風所有。
但出乎小李司機意料的是,賀朝風竟然將後面的那尊佛像也買了下來,並且在拍賣佛像之時,賀朝風的態度比拍賣花瓶時還要認真,似乎對這尊佛像勢在必得。
剛拿來的東西再拍回去,平白無故給了拍賣方百分之八的中介費,老闆這是怎麼想的?
“去銀行。”
小李司機應了一聲,看了眼導航儀,駕車朝附近的銀行駛去。
聽到腳步聲,正在被醫生檢查身體的許錦逸抬起頭來,就看見了從門外進來的賀朝風。“怎麼樣?拍到喜歡的東西了嗎?”
賀朝風點點頭,坐在許錦逸身邊看著醫生檢查,聽到醫生說最好今天下午就準備手術,賀朝風並未有多驚喜,甚至眉頭還皺了起來。
公司事務繁忙,要不然他也不用連夜從帝都趕到北京。按照行程,今天參加完拍賣會後下午他就得離開A市回到帝都。
但將少年獨自一人留在醫院,獨自一人走上手術檯,他又怎麼放心?
如果可能,賀朝風真想將少年轉移到帝都去,在帝都手術,也在帝都復健,那樣他就可以在少年身邊天天照顧。
但少年腿部的傷勢太過嚴重,A市距帝都這幾百公里的距離得讓本就營養不良的少年受不少罪。再者說少年跟自己相識不過一天,若是自己太過熱情,萬一被少年認為是居心不良……
賀朝風左右糾結,眉間的“川”字越來越深。
“不是拍到喜歡的東西了嗎?怎麼還一臉愁眉不展的?難道是我那尊佛像沒有拍出去?”病床旁邊的櫃子上有賀朝風讓小李司機買來的水果,許錦逸扒了一個橘子,遞給了賀朝風。
許錦逸決心將那尊佛像掏出來的那一刻,心裡閃過了好幾個念頭。
這個拍賣會的時間趕到太巧,自己現在在醫院急需用錢,若是錯過這次拍賣會,從哪裡找手術費?用小李司機的錢,他心裡實在過意不去。用這位老闆的錢,他也沒有那麼大臉。
這位老闆能給自己安排病床和醫生,他就已經不知該如何感激了。
想到感激,許錦逸沒有再猶豫,直接將那尊大概出自於明代的破銅佛像交給了賀朝風。
無論是穿戴還是座駕,許錦逸一眼就能看出這位老闆是個非富即貴的人物,這樣的人物不可能貪墨這尊破佛像。即使他真看上了,那這個佛像就當是自己送給他了,也算是還了他的恩情。
就這樣,許錦逸直接將大概價值幾百萬的東西交給了只見了一面的賀朝風。
“拍出去了。”害怕讓少年失望,賀朝風立即摸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少年,“拍了七百萬,拍賣行的佣金是百分之八,剩下的我都給你存到這張卡里了。”
“謝謝!”許錦逸拿著銀行卡來回看了好幾遍,在得到那尊佛像時,他並不感覺有多驚喜,但明明白白的銀行卡擺在手上,吃了好幾天黑饅頭鹹黃瓜的許錦逸終於眼笑眉飛,倒真像一個十幾歲的小少年了。
賀朝風被少年的笑容感染,心裡也十分得意,“辦這張銀行卡的時候手邊沒有你的身份證,只好拿我自己的身份證開了戶。如果你信得過我,這張卡你就先用著。”
賀朝風只是覺得少年年齡還小,恐怕還沒到辦身份證的年紀,這一大筆錢也不好儲存,放在自己名下的銀行卡里最是穩妥。
但許錦逸聽了這話,心裡卻是一愣怔。
劉大山是劉壯夫婦買來的孩子,沒有出生證明,也上不了戶口,因此至今劉大山都是一個“黑孩”。
許錦逸蹙了蹙眉,衣食住行處處需要身份證,沒有身份證幾乎寸步難行。但是他現在只能算是一個流浪兒,沒有成年,又逃離了收養人,辦戶口難上加難,並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
“怎麼了?不相信我?”少年臉上沒了笑模樣,小鼻子還輕輕皺著,賀朝風的心臟似乎被冰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