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達成了和解,貨車司機給了劉家五萬元作為補償,作為劉大山的手術費。
然而這五萬塊錢劉大山一毛也沒見到,劉壯得到補償費的第二天就去村長家批下了兩塊宅基地,作為雙胞胎兒子未來房子的建造用地。
一開始,劉壯夫婦對劉大山的傷勢毫不關心。但突然有一天,劉母的姐姐來到劉家和劉母嘀嘀咕咕了一上午,第二天劉壯夫婦就將劉大山送到了醫院。
原來,劉母的姐姐竟和縣電視臺的某個工作人員是熟人,她給這位熟人送了點兒禮,第二天縣電視臺的記者就登上了醫院的大門。
#哥哥保護弟弟被貨車碾壓左腿,貧困家庭手術費遲遲湊不齊#
報道過後,劉大山的病房整日熙熙攘攘,還算富足的城裡人來捐款的不在少數。他們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劉大山,紛紛流著眼淚說他是可憐的孩子,鼓勵他堅強起來。他們看著淚流滿面的劉母,紛紛稱讚她是一位慈愛的偉大母親。
劉壯夫婦白天在病床前哭一天,晚上興高采烈的數捐款。沒人會關心劉大山在攝像機前是否會無措,沒人會知道當劉母一次又一次訴說劉大山的傷勢有多麼嚴重,他們家有多麼貧困時,劉大山青春期的自尊被他們踩了一腳又一腳。
這份報道漸漸平息,在醫院的減免下做了手術的劉大山還沒有復原,又被卸磨殺驢的劉壯夫婦拉回了家。
回家之後,儘管骨頭還沒有長好,劉大山依舊再次成為了劉家的傭人。
洗衣做飯,照看孩子,農忙時要去地裡幹農活,甚至時不時還要被脾氣暴躁的劉壯踹上幾腳,劉大山終於成了瘸子。
劉壯夫婦嫌棄劉大山沒用,長個骨頭還長不好。本來他們還想讓他再去飯館工作,成了瘸子後卻是不成了。
但不久之後劉壯夫婦又想了一個主意,他們給劉大山找了一個手工活,是給嬰兒手推車上編織藤條,這個工作的工資雖然比不上飯館,但也能補貼家用。
就這樣,劉家榨取著劉大山的每一滴油,直到劉大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雙手也密密麻麻的裂著口子,在十八歲時更是得了肺病,劉家終於心滿意足的將劉大山趕出了家門。
逃脫了劉家蛇窟的劉大山生活的並不是很好,腿腳不利,身無分文,沒有文化,甚至連一件能避寒的衣服都沒有,劉大山只能沿街乞討,好的時候或許可以吃飽,不好的時候連續好幾天討不了一點食物。
那年冬天,劉大山在一個橋洞裡被活活凍死,而在他斷氣的那一瞬間,橋上飛速行過一輛車,駕駛座上中年男人的眉眼赫然與劉大山有三分相似。
劉大山在閉上眼的前一刻許願:如果有來生,他希望自己能早點逃離劉家,不再遭受劉壯夫婦的打罵,再學到一門掙錢的技術,每天都能吃飽穿暖。
“怪不得是悲慘世界的主角。”許錦逸躺在破舊狹窄的小床上,伸手觸控這具身體的心臟,“願望是吃飽穿暖不捱打,竟然這麼簡單嗎?好,我一定會滿足你!”
現在正是劉大山被貨車碾壓又被劉壯拉回劉家之時,許錦逸側頭看向隔壁劉壯夫婦的房間,眼裡冷光盡顯。
第36章 孤兒(二)
鑽心的疼痛讓許錦逸一夜都沒有睡好,當第一抹曙光從窄小的窗戶照進來時,許錦逸才終於看清這間屋子的擺設。
這間屋子差不多有二十個平方,但混亂的堆了許多雜物:劉母買的破布頭,只有招待眾多親戚時才會動用的大摞的鍋碗瓢盆,裝電視電風扇的紙殼箱子,一袋半爛的蘋果,一大包棉花,兩化肥袋花生……
許錦逸躺著的這張寬度也許不到一米的床,以一個很可憐的姿態擠在這些東西之中。
算起來,這座房子是劉壯的父親在他成婚之前為他蓋的,如今已有二十多個年頭了,難怪看上去如此破舊。房子顯然很長時間沒有打掃了,牆角一圈大如蒲蓋的蜘蛛網,曙光從門縫裡照進來,許錦逸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飄蕩在半空中的灰塵。
沒過多久,劉壯夫婦起床的聲音響了起來。劉母嘟嘟囔囔著做飯,鍋碗瓢盆叮噹亂響,偶爾夾雜著兩句罵聲。劉壯沉默著做些其他的活計,若是聽煩了劉母的嘮叨,便會很大聲的訓斥兩嗓子,接著便是劉母更尖利的反駁聲。
要擱在劉大山十歲之前,劉母因為沒能生出孩子,根本不敢反駁劉父的打罵。但自從她為劉家添了一對雙胞胎男孩後,心裡就很是洋洋得意,若是劉壯讓她受了一點兒委屈,她立刻揚言要帶著兒子回孃家,直到劉壯低了頭,她才會停了哭鬧。
因此,劉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