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大小不同而有了不同的名稱嗎?如果是這樣的情況,那標準就很難把握了。不過,多多少少肯定是有些混淆的。
“不管是狸還是貉,反正都長得差不多吧。”與兵衛說,“看不出區別。”
“是嗎?不過,跟那些貉啊什麼的不同,豆狸呢,是很小的。”
“小?”
一個豆字加一個狸字,那就是像豆子一般大的狸嘛。“反正,用到豆字,那就是很小的意思了。”
“是狸崽子?”
“不,不是。或許看上去挺像,但跟那個是兩碼事,雖然都很小。”
“是跟狸不同種類的另一種動物?就像狗也分柴犬和狆一樣?”
也不知算不算是種類的區別。善吉盯著酒盞說道。“肯定是一種動物,聽說差不多有小狗崽子一般大。”
“聽說?”
“我也……沒見過呀。”善吉道。
“鬧了半天,你先前說誰都知道,其實自己卻沒見過?”
“知道和見過可不一樣。”
“哦?”
“惠比壽(七福神之一。七福神是日本神話中主持人間福德的七位神,包括:惠比壽、大黑天、毗沙門天、弁財天、福祿壽,壽老人、布袋。弁財天是七福神中唯一一位女性神仙。)不也是大家都知道嗎?我就沒見過。東家您也一樣吧?大黑天和弁天,我也沒見過。弁財天我倒是想有機會一定見一見呢。”善吉笑著,再次倒酒。“這些福神,大家不是都知道嗎?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那東西也是諸如神佛一類?”
“嗯,豆狸也跟那些差不多。所以,它跟現實中的狸子還是有些不一樣。雖不是神佛,但也不能算是鬼怪。”
是那種會變化的怪物?
與兵衛一問,善吉立刻答道,會變會變。“是會變化的。不過,狸啊貂之類的不是也會變化嗎?所以光說是會變化的怪物,自然也說不太清楚。硬要形容的話,嗯,怎麼說呢……”善吉盯著四周的地面看了一會兒,“哦”了一聲。“哎,不是有一種很小的狐狸嗎,叫什麼來著?我之前還見過呢。就在路邊,一個穿得像道士一樣的老頭子,將那東西一會兒從竹筒裡拿出來,一會兒又放進去。”
“管狐?”
“就是那個!”善吉一拍大腿,說道,“東家真是什麼都知道哇。”
“可豆狸我就不知道。”
“那也是沒辦法。還是說那管狐……”
“那應該算不得咱們平常說的獸類吧?”那是會附身的動物,就像護法或式神一樣。“也不知道那些東西該怎麼稱呼,有附在人身上做壞事的,或者給人招財的,還有占卜未來的呢。不過,應該都是糊弄人的吧。反正你在外頭看到的那些耍把戲的傢伙,肯定是騙子。不過豆狸也是會附身的喲。”
“是嗎?”
“也不是不管什麼人都隨便附身。如果對豆狸不敬,就會招來它,被它附身。估計您也知道,我在來這家酒坊之前,曾經在伊丹學過手藝。”伊丹是有名的產酒之地。“那裡的一個夏居,忽然有一天失蹤了。這下可糟了,哪裡都找不到。”夏居是指酒坊裡的雜工。“大家都以為他是幹活幹膩了逃跑了,可到第四天忽然又找著了。東家,您猜他一直在哪兒呢?”
“不知道。”
“告訴您吧,他在酒坊最深處一個很久沒用的空桶裡,半張著嘴,眼睛也沒神,丟了魂似的,跟個傻子沒兩樣。大夥實在沒辦法,就把他拉了出來。他頭上有個包。”善吉說。
“包?是撞上哪裡了嗎?”
“不是那種包。他面板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什麼?”
“嘿。我看應該是從毛孔鑽進去的。要是從嘴巴或者鼻子鑽進去,最後只能從屁股爬出來。那不是跟吃的東西一個樣。哎,小孩不是愛鑽到被子下面玩嗎?它動的時候就跟那種感覺差不多。”
“你說那個包?”
“正是。”
那可真是奇異。“是在面板的內側?”
“是不是面板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面板下面有個什麼東西,還來回亂動。那可真是愁壞了眾人。關於原因,大夥也想了很多。找來醫生跟和尚,又是開藥又是念經。因為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嘛。結果,最後仔細一問才知道,那小子似乎在船場裡吐過口水。”
“那可不對啊。”船場有很多榨濁酒用的酒槽。若是唾液進入酒槽,所有的酒就廢了。
“他做得不對吧?那當然不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