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他。在我看來,他的要求,就好像那分了家的骨頭和皮一樣。把骨頭和皮合到一起看,什麼都發現不了。所以,我故意讓又右衛門被嚇個夠嗆。不這樣的話,都已經隱瞞了十年的東西,現在更不可能坦白了。”
“我不是說了嘛,”阿龍提高了些聲音,“管他坦白了還是什麼的都不重要。我就是問你後來到底怎麼樣了?”
“我哪裡知道。我接到的任務只是揭露過去發生在這片村莊裡的罪惡行徑,所以我也只做到這一步為止。那之後的事情,我無所謂。”
是的,無所謂。雙方都在荼毗原坦白了自己的罪狀之後。惡鬼寬三郎也爬上了墓冢。他將又右衛門……然後他自己,惡鬼本人也死了。
“後面的事,那個和尚會想辦法處理吧。那是個明事理的人。不管是選擇欺騙還是權宜之計,那個和尚應該十分擅於安撫民心。依我看,肯定是要辦一場盛大的葬禮啦。”
寬三郎當時為何要殺又右衛門,林藏並不知道。因為他是自己恨的又兵衛的兒子嗎?因為他殺害了一百餘人嗎?還是說,因為寬三郎本身就是個惡鬼呢?可是,惡鬼為什麼要連自己也殺呢?是懺悔罪過,是對某些事情絕望了,還是說沉睡在墓冢裡的死者讓他選擇了那條路呢?
“管他怎麼樣都無所謂了。人這種東西,反正也猜不透。”林藏說完站了起來,仰望著夏日的天空。
豆狸
小雨之夜
有豆狸出
搔陰囊
求美食
【一】
該不會是豆狸吧?善吉說道。
“豆狸是……什麼呢?”
是一種不大招人喜歡的狸子。善吉顯得有些茫然。
狸?“喂,狸子會跑到大街上來嗎?狐狸之類的動物大都棲息在荒山野嶺呀。偶爾找不到吃食的確也會跑到人居住的地方來看看,不過,這裡離山那麼遠,也沒有樹林。狸子那種東西……”
“東家,您是江戶人吧。”善吉笑了。
“又來了。我確實出生在江戶,但離開江戶已有二十餘年,在上方定居也八年多了。在你們看來,我的確是外地人,可我自己連死在這裡的心都有啦。所以……”
您誤會啦。善吉說道。“我們從來沒拿東家當外人看。這麼見外可不好啊。就因為您老這樣,所以才常常被人家看作江戶人吧?”
“還貧嘴。”與兵衛表情嚴肅地說道。
善吉咧開嘴大笑起來。“哎呀,說東家是江戶人的,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跟您見面,認識您的人都不那麼想。唉,不認識您的,或許多多少少容易誤會。”
“為什麼?”
說的話唄。善吉說。“東家,您說的話,跟上方這裡說的話不是不一樣嘛。”
確實。不管過去多少年,這江戶話就是改不了。“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坂東來的人常說上方話難懂,可在我們看來就完全相反。我們常開玩笑說別人傻,所以就算聽到別人說自己傻也覺得很平常,但我們不常說別人笨蛋,要是被人說成笨蛋,那可是會生氣的,感覺就好像被罵了似的。”是因為這些嗎,與兵衛想。“是我平時措辭不得體?”
“剛才不是說了嘛,這次是您誤會啦。提起豆狸,這邊的人可是都知道。尤其是幹釀酒這一行的,估計無人不知。”
“我乾造酒坊已經八年了。”
“是。您替我們把買賣做得很好。”
“可我卻不知道。”
“也是啊。也不是說非得知道不可。”善吉說。
“我不知道是沒什麼,不過大家都知道嗎?”
“嗯,是吧。那東西說是狸子,但怎麼說呢,在坂東那邊叫黑……喝……”
“什麼東西?是貉嗎?”
“就是就是。”善吉一副心有靈犀的表情,一口氣喝乾了滿滿一盞酒。善吉是泡番(釀酒工序裡的一個職務,專門負責在夜晚看守酒槽,將因發酵而產生的泡沫舀出。)。他十分愛酒,恨不得將自家釀的酒全都一個人喝乾。
“貉子就是指狸子吧?”
“嗯……誰知道呢。以前好像聽人說不大一樣,但我也沒對比過。不管是貉子還是狸子,都不是在大街上能見著的東西吧?這些動物都行動迅速,而且都是天黑了才出來。還真是沒見過呢。”
到底只是叫法不同,還是種類也不同,與兵衛也不知道。或許只不過因為地域差異,同一種東西有了不同的稱呼,又或許是外形相似實則屬不同種類的動物。有些魚不是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