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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的地方過來的。”

“你、你知道他從哪兒來嗎?”

“嗯……好像問過來著……哦!對了,是紅葉嶽山腳下的湖邊,好像叫盆淵?”盆……居然是盆淵?那不是,那不是……

“他、他長什麼樣?樣貌?年齡?身材?”與兵衛雙手抓住阿涼的肩膀搖晃著。

阿涼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長什麼樣?穿著棋盤花紋的短和服,繫著腰帶,大概五六歲,圓臉……啊!脖子上還掛著一個護身符。”

“棋盤花紋?”那不是豆狸。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是亡魂。

【三】

與兵衛在江戶長大,家裡以賣煮好的魚肉或蔬菜之類的熟食為生。當他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家境似乎很富裕,可最終生意還是遭遇失敗,父親拋妻棄子離開了江戶。那應該是與兵衛十歲左右的時候,因此他並不能清楚地回憶起父親的面龐。

年輕的與兵衛做過各種工作,一直居無定所,最終還是因吃不上飯而不得不投奔美濃的親戚。

他在旅館幹了十年。第八年的時候母親死了。第十年的時候,他結識了店裡的一位客人阿貞。阿貞是新竹酒坊老東家多左衛門的女兒。她跟哥哥一家人一同來到美濃,逗留了一個多月。她的哥哥喜左衛門當時是新竹的番頭。

最開始,新竹只是多左衛門個人經營的小酒坊,他同時兼任老闆和釀酒師。他並不滿足於現狀,另聘師傅將釀酒和銷售分開,自己負責給釀酒師提意見,監督釀酒,賣酒的生意則交給兒子喜左衛門負責。

喜左衛門已基本完成了作為一名釀酒師需要完成的所有修行,但多左衛門需要兒子掌握的並不是身為釀酒師的技巧,而是身為商人的頭腦和手腕。酒的評價如何,全由江戶那邊決定。跟醬油不同,酒是屬於大坂的。

從上方運到江戶的下送酒,雖然名為下送酒,但對江戶人來說是上乘好酒。而江戶一帶以及東邊諸藩所釀的酒,由於不大注重品質,被視為相對劣質的酒。上貢到將軍處的酒則是伊丹酒。

上方的酒在江戶暢銷。與其在上方增設賣酒的店鋪,還不如跟江戶的酒商直接合作,利潤也會增加數倍乃至數十倍。但是,下送酒的品種幾乎全被出自伊丹或者灘的所謂攝泉十二鄉的酒坊所佔據。尤其是灘,憑藉靠海近這一地利不斷加大攻勢,如今已佔據了下送酒的五成份額。

酒的運輸是走海路的。運往江戶時用的是專門的酒船。從大坂到江戶,平均要花二十天。遇上裝新酒的快船時,倒是可以在十天之內送到,但依據天氣情況的好壞,有時甚至要花上兩個多月。除此之外還要加上到港口的陸路所花費的時間。花的時間越久,成本越高,因此離港口近的酒坊佔有絕對優勢。河內、山城、丹波、紀伊、播磨,還有三河、美濃等地的酒在下送酒當中也被視作珍品,但灘和伊丹佔據了大勢仍是不爭的事實。

這樣的情況直到現在都沒改變。喜左衛門在九年前曾試圖改變這一形勢。美濃地區的幾個小酒坊聯合起來成立了商會。釀酒師甚至相互交流技術。這在相對閉塞的釀酒行業中堪稱特例。

商談連日進行。這期間,與兵衛負責照顧在旅店等候的喜左衛門的妻子美代、兒子德松,還有阿貞。德松當時三歲,與兵衛花很多時間陪他玩耍。德松不大哭,也不怕生,溫順而快樂地玩耍,是個十分可愛的孩子。

那時候,與兵衛喜歡孩子。他還時常同阿貞去看河。美濃的河激盪、純淨、深邃。很快,與兵衛和阿貞就互相深深地傾心了。可是,愛慕的心思、言語和態度,與兵衛一次都沒表現出來過。阿貞只是過客。他明白,他們之間註定只能擦肩而過。

一個月後,喜左衛門一行人回去了。大約三個月後,多左衛門寄來一封信。希望與兵衛能成為阿貞的丈夫,這是信的主要內容。

與兵衛大為震驚,將信反覆看了好幾遍。簡直難以置信,簡直像在做夢。世上真的有這等好事嗎?與兵衛甚至想這會不會是一場騙局。由於已沒有親人,與兵衛幾經考慮之後,決定找旅店老闆商量。老闆也大吃一驚,多左衛門的真心誠意躍然紙上。

又過了一個月,多左衛門親自來到美濃。與兵衛覺得他是個充滿威嚴、無可挑剔的人。多左衛門朝老闆行禮,懇求他同意讓與兵衛做自己的女婿。為了身為下人的與兵衛,為了寄宿在遠房親戚家、幾乎相當於白吃白喝的與兵衛,多左衛門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根本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與兵衛惶恐不已,隨後問了多左衛門一個問題。為什麼是我?

對於多左衛門